第二章 红杏出墙-《谁主风流》
卧室里传来的声音令慕容云感到从未有过的莫名的恐惧,而那声音又宛如是一个巨大的磁场在吸引着他,吸引着他去一探究竟。已经容不得多想,穿过客厅,他几步就迈到了卧室前。
卧室的门虚掩着,慕容云在推开门的刹那,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死掉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惨绝人寰的景象!妻子雨霞长发凌乱,一丝不挂,正骑跨在一个仰面而躺的男人身上,白皙丰润的身体起落着,口中发出慕容云再熟悉不过的轻吟慢哼…
两个人肉体接触发出的声音,如同振聋发聩的巨响,一声声传进慕容云的耳际,他感觉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两个人淫,乱的气息。
床上的两个人纵意在狂欢之中,做梦也没有想到慕容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当他们发现伫立在门口,怒容满面、目眦尽裂的慕容云时,慕容云已经如同到地狱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时间静止了,床上的画面也静止了,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妻子雨霞红润的脸庞瞬间苍白起来,巨大的惊恐让她忘记了从那个男人身上下来,一动不动的望着慕容云,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当着丈夫的面,正在和另一个男人交,欢,异常慌乱的从男人的身上下来,瘫坐在了床上。而那个男人,迅速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又马上弯腰抓起一件衣物挡在下体前,失魂落魄般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座丑陋不堪的雕像,而他拿在手中的衣物,慕容云一眼就认出,那是妻子雨霞的内衣。
震惊,屈辱和无边的愤怒,还有男性的本能,令向来温文尔雅的慕容云瞬间失去了理智,他冲到床边,刚要抬腿踹向那个男人,男人已经抱住头,“啊呀”一声,跪倒在床上。慕容云顺势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背上,男人像个皮球一样一头栽到了床的那一侧,又挣扎着坐起来,浑身颤栗,筛糠一样,惶恐不安的望着慕容云。而妻子雨霞,此时才缓过神来,“噗通”一声伏在了床上,掩面失声痛哭。
慕容云没有继续再去追打和惩罚那个男人,而是拿起一件衣服,扔到妻子身上,声音低沉的吼了一句:“你应该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是你送我的一份大礼!”,便转身快步的冲出了卧室,一刻不停的跑下了楼。
慕容云打开车门,刚坐到车里,妻子雨霞已经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追了出来。他突然感觉她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肮脏,他怕妻子将污秽的气味带进车里,急忙锁上了车门。
雨霞冲到车旁,打不开车门,拍打着车窗,不停哭喊着:“原谅我,慕容,原谅我,原谅我!”
慕容云按下车窗,强压住满腔的怒火质问:“多久了?”雨霞迟疑了片刻,哽咽着:“两…两个月了。”
慕容云只觉自己的心脏阵阵抽搐,他更痛恨自己怎么会这样问?不管雨霞说的是真是假,赤裸裸的身体背叛,两个月,两天,两小时和两分钟有什么分别?即使是刚刚目睹那个不堪画面的瞬间,他和雨霞婚后筑建的那条柔情蜜意的堤坝刹那间轰然倒塌!
慕容云面色如霜,嘴角绽起一丝冷笑,声音沙哑的说:“我们之间只剩下一条路了。”然后,启动了汽车,扬长而去,留下失魂落魄的雨霞,伫立在这个他们结婚纪念日午后的阳光下。
慕容云开着车,随着车流,行驶在滨江市的街道上。他想回父母那里,可自己的这个精神状态,又如何向他们解释?又怎么可以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又如何会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
他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刚才不堪入目的画面,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动。他漫无目的的在滨江市的大街小巷游荡着,只觉得,天地之大,竟然无自己容身之所!
不知不觉的,夜色已经降临,在潜意识的驱使下,慕容云已经行驶在回滨海市的高速公路上,越开越觉得心中郁闷,越开越觉得烦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他赶紧停下车,跑到路边,一阵呕吐,好像要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吐出来,吐个干干净净,吐个彻彻底底。
再回到车上,慕容云感觉自己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打开汽车的“双闪”,放平座椅,准备休息一会儿,可满脑子还都是午后的那些画面,放,荡的妻子,猥琐的男人!那个男人他忽然记起来了,也是妻子学校的老师,有一次他请妻子的同事们吃饭,就有他和他的老婆在内。
其实,在慕容云的心目中,妻子雨霞一直是一个非常正派的女性。他虽然在外地工作,从没想过雨霞会红杏出墙,会背叛他。而他认为自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不要说海关大酒店里那些如花似玉的的部门经理、领班,单位里也有品貌端庄的正值妙龄的女关员,对他是秋波频传,情意暗输,可他都视而不见,佯装不知;他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长年孤身在外,有过许多走桃花运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没想过这些会影响到他的前途,只是觉得不应该做任何对不起与自己感情笃深的妻子的事,所以一直约束着自己,那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每次回家,夫妻亲热时,他一定会尽可能的多“犒劳”妻子。妻子也说,“亲热”一次就可以坚持半个月。他也会时常变换一下姿势来增加夫妻生活的“情趣”,可妻子从没有主动的在他上面做过。尤其是有了孩子后,避孕也成了夫妻生活的大事。妻子说服用避孕药物对身体损害太大,所以,每次“亲热”时,都让他必须戴上保险套。戴上保险套尽管很不舒服,感觉也大打折扣,但是,每次无论怎么“性”急,为了避免给妻子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和麻烦,他都会毫无怨言的戴上,才长驱直入。
可是今天看到的,让慕容云钢牙紧咬,不由自主的用拳头使劲砸了一下方向盘。他想仔细的理一下思绪,可越想越乱,越想越没有头绪,不知不觉的靠着椅背睡着了。
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行进时的隆隆声,惊醒了慕容云。他看看车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又发了一会儿呆,提醒自己先不要胡思乱想,一切等明天再说。
慕容云打开车门,站到车外吸了根烟,让自己在清凉的晚风中变得清醒些,然后发动车,驶向滨海市。
一路上,他知道自己的思绪处于混沌状态,注意力不够集中,所以,他一直提醒着自己,慢点开,慢点开。
过了高速收费站,快进市区时,有一个圆形的大花坛。他刚刚驶到花坛旁边,突然从花坛里窜出一只不知谁家丢弃的宠物狗;要是以往,他一脚刹车或者稍稍一转方向盘,轻易的就能避开;可今天,他实在是心力交瘁,反应没有那么快,也没有那么机敏,一打方向盘,车不知为何“咚”的一声,撞到了花坛上。
一阵儿天旋地转之后,慕容云感到一阵剧痛,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来越模糊,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