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郁臻道:“别想这么多,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我们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呢。” 铁矿不开,说什么都是个屁。 吃完饭,郁臻两人开始商讨这次要回去的货物,首先就是布匹,寨子里二百多个人,一人至少得有一套过冬的棉服棉鞋棉被,最少得八十匹。 多买总是没错的。 至于棉花,这玩意儿可不像布匹一样有棱有角的,蓬起来一大团儿,看似一大包,实际没多少斤,实在占地方,所以郁臻准备快到山寨的时候在副产品商城里买。 “就买这两样吧,剩下的我在商城里买。”郁臻说:“这六十匹布运回去就够费劲了,还要再买两辆牛车拉着回去,既能节省点时间,还能省点脚力。” 陆丰和犹豫道:“可山路崎岖,牛车不好上啊。” 郁臻撸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二头肌:“没事,姐扛着牛上去。” 陆丰和:“????” 蒂花之秀。 买完牛和布匹,郁臻二人一猫在酒楼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动身赶路,临走前,掌柜把郁臻送到门口,说了几句平安话后让郁臻以后有了新鲜玩意儿多想着点他,这次带过来的烟草和果子东家很满意,赏了他不少,狠狠地在东家面前长了回脸,自然是希望郁臻以后还能想着他。 郁臻笑着应付了几句,说偌大个骏阳府城只认识掌柜的,不找他找谁? 诸如此类的话,把掌柜的哄得眉开眼笑,原本只是送门口儿,后来一直给送到了城门楼子才停下。 出了城门,便是入了人间地狱了。 陆丰和坐在牛车上甩着鞭子,凝望着那凄苦的百姓,忽然问:“主公,你说,真的能人人平等吗?” “生命都一样的珍贵,这是一种平等,而在物质上是永远不可能平等的。”郁臻笑了一下:“只要你们长得不一样,只要你们吃的不一样,谁多喝一口水,谁少吃一口饭,怎么可能平等呢?” “要做的是尽量让所有人从挣扎线上脱离,能吃得饱饭,能够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自由民主,这边已经算是成功了。” 陆丰和没在吭声了,他垂着眸子,沉默着思索,似乎要将郁臻说的话琢磨个透彻。 回时有了牛车,比郁臻拖着陆丰和走快了不少,十一月初便到了虎威山脚下的小村子里,两人准备先歇息一会儿,把棉花和书本还有粮食买了之后郁臻在原地看着牛车和货物,陆丰和回寨子里叫人。 买完后,郁臻准备看看寨子的情况,这段时间她时常会通过平板检查寨子是否有外来人口,打开地图的时候发现屏幕上多了一些小红点,密密麻麻的聚集屏幕上,显然有陌生人进了寨子。 “寨子里有陌生人。”郁臻微微皱眉,关掉平板从牛车上跳下来,冷静的对铁牛和陆丰和吩咐道:“你们俩在这看着牛车,我先回去。” 有铁牛看牛车她放心。 至于陆丰和……不死就行。 不用迎合陆丰和,郁臻的速度飞快,灵活的穿梭在树林之间了,这中间郁臻一直在通过平板检查寨民的状况,所幸并无伤亡。 终于,在落日之前,郁臻终于回到了寨子。 此时寨子门口聚集了乌央乌央一片的人,将整个寨子围的水泄不通,郁臻大概看了一下这群灾民大概四五十个左右,正在和由薛桥山带领的寨民对峙。 气氛压抑,剑拔弩张。 看背影其中有两个个人最是扎眼,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平均男性身高都在一米七五左右,而那两个男人的身高却比周围人高了快一个头。 鹤立鸡群。 而这两个男人也不同,一个穿着这个时代的衣裳,而另一个则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 郁臻瞳孔猛地一缩,脱口而出的叫道:“阿柳!”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短袖男人浑身一震,猛地回头,待看清了郁臻后,一张冷着的面皮终于露出一丝欣喜,拨开人群快步朝郁臻走去:“姐姐!” 郁臻如如燕归巢般扑向他。 郁柳张开手托着她的屁股稳稳的接住她,他仰着头,那双往日里漆黑沉冷的眸子在此刻焕发出光彩:“姐姐,我终于找你了。” “想死我了。”郁臻垂着眉眼,手捧着他的脸蛋,狠狠地在他嘴唇儿上亲了一口:“我这阵子忙坏了,现在你来了,我终于能休息几天了。”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亲密无间,惊掉了一干人等的下巴,这样火热的画面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是他们只敢黑天吹灯四下无人才敢做的事情。 若是放在平时,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是要开祠堂浸猪笼的。 男女大防,竟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 简直是惊世骇俗。 郁臻搂着他,下巴搁在郁柳的肩膀上,紧绷的神经也再此刻彻底放松下来,抬起眼帘将堵在寨门口的那群衣衫褴褛的灾民们看了一圈。 这群灾民的长相粗狂,五官深邃,一看就是异域长相并非靖国人。 是胡人。 她低声问:“你从哪儿找的这么一帮人?我为了完成任务称帝建制了,要是被宣扬出去被官府会被清缴的。” “姐姐放心,这些都是胡人的奴隶,不能回母族,也不能在靖国内游荡,他们只能跟着我们,我们好他们才能好,所以姐姐不必担心他们会朝官府告密。” 胡人十几个游牧民族纠集在一起,以犬绒部族为首,经常冒犯靖国边关,十几年年前还杀入边境玉女关见人就杀,又将靖国人称之为两脚羊,啖食人肉。 总之是让靖国老百姓一听便闻风丧胆的民族,也恨极了。 这群人要是敢去官府高密,只能说是找死。 郁柳这么说,郁臻才放下心来,慢吞吞的叫了一声:“彩凤,你把这群奴隶安置一下,该吃饭的吃饭,该喝水的喝水,桥山,你带二十个人跟我下山搬货。” “是!” 一路下山,郁臻都没从郁柳身上下来过跟个树袋熊似的赖在他身上,一直进了村子看见陆丰和的身影才从郁柳身上蹦下来,声音轻快的喊道:“丰和!铁牛!” 此时天光熹微,清晨带着雾气,十一月初已经开始冷了。 陆丰和猛地头,见是郁臻,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主公,寨里可是安好?” “自然是安好的。”郁臻笑吟吟的拉过身侧郁柳的手,介绍道:“丰和,这是我丈夫郁柳,与我走失,好不容易才找到我。” “丈夫?”陆丰和愣了一下,仔细一想以前主公好像说过她已经嫁为人妇了,他将目光转移到郁柳身上,见他身姿高挑修长,面如冠玉,通身气质不凡,与主公并肩倒是搭配的很,可在他眼中郁臻是何等的优秀的女子,便是郁柳这般不凡,也让他觉得郁柳高攀了主公。 他拱手作揖:“郁公子。” 郁柳微微颔首:“你好。” “嗨,叫啥郁公子,叫郁哥就是了。”郁臻环视了一圈,没看见肥仔的身影,疑惑问:“聿怀呢?” 陆丰和笑道:“猫爷方便去了。” 郁臻哦了一声,走到货物前又再次清点了一番:“你对象儿在后头呢,还没到,等他到了一趟把货物带回去。” 薛桥山虽是猎物出身脚力不凡,但和郁臻郁柳这两个比起来还差得远,巴巴的在后面死活跟不上呢,还得有半日才能到。 郁臻坐在软乎乎的棉花上,抱着他的腰,仰头望着郁柳,懒洋洋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被扔到哪儿去了?平板一直让我往南走,我以为能找到你,结果是让我在这儿称帝建制。” 郁柳垂首,眉眼柔和的注视着郁臻,两手虚握着她的大臂,身子轻轻晃动带着她晃悠:“被扔到稚芽部族的奴隶堆里了,我走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你。” 一睁眼,老婆丢了,天知道他有多慌,要不是还有个平板给他指路,他定要解封神力将整个九州闹个天翻地覆也要找到郁臻。 “正好我这里缺人,你带过来的这些奴隶也能解燃眉之急了。”郁臻又问:“不过当时带进来的粮食应该不够这么多人吃吧?” “我把稚芽贵族家的粮仓抢了,入关的时候靠平板给的道具进来的。” “你从边关来,可遇上瘟疫和起义军了?” “我抄的小路,瘟疫倒是没遇上,但遇上了两波起义军,被我打杀了。” “北方真是乱了起来,我刚从府城回来,听说老皇帝要不行了,几个皇子暗中争夺皇位闹得很厉害,内有起义军,瘟疫横行,外有胡人虎视眈眈,靖国要完了,我们只需暗中积蓄力量,坐收渔翁之利。” 说话间,拉完屎的铁牛从林子里窜出来,垫着脚丫,高高翘着尾巴,欢喜的跑过来,看家郁柳比看见郁臻还高兴,高高跃起,扑倒了他的肩头上,喵喵叫着:“你来了你来了!爷都快想死你了。” 热情的过了头。 上次十年没见铁牛都没这么高兴。 有阴谋,大大滴阴谋!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铁牛喊着:“罐头罐头!” 物资一人一半,郁柳的格子里她也塞了好几袋子的猫粮罐头零食。 郁柳忍俊不禁,却又忍着笑,冷着面皮道:“路上太饿,我吃了。” 此话一出,铁牛的呼噜声顿时停了下来,挎着小脸,不高兴的踩着郁柳的脑袋跳到了郁臻的怀里,哼了一声:“没罐头说什么屁话,走开,我不和跟小猫咪抢零食的玩儿。” 变脸之快,让人咋舌。 郁柳哭笑不得:“没良心的猫崽子。” 他一张开手心,手心中赫然多了一支猫条,撕开口子的轻微声音传来,铁牛动了动耳朵,又咕噜咕噜舔着脸上去蹭郁柳,圆溜溜的猫眼儿里带着讨好:“郁哥。” 郁柳晃了晃猫条,冷哼了一声:“叫这么亲热干嘛,谁刚刚说不跟我玩的?” 铁牛的目光随着猫条动而动,呼噜声更大了,讨好的道:“郁哥,爷错了,给爷吃一口吧。” 他每说一句话就往下淌哈喇子,全砸在了郁臻的手背上,搞得郁臻很是嫌弃的全蹭到了郁柳的t恤上,无奈的道:“别逗他了,看他馋的,哈喇子淌我一手。” 真是馋死算了。 老婆发话,郁柳莫敢不从,无奈的拿着猫条喂了起来。 接近中午时,薛桥山总算带着寨民进了村子,看到牛车和地上一堆一堆的货物,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么多的布匹,这么多的棉花,这个冬天自身不用冻死了。 刚刚下山的时候走了一条还算平坦的路,倒是不用郁臻扛着牛车上山了,只是得陪着牛走的慢些。 第三天日头高悬烤人的时候,下山迎接的队伍终于回到了寨子,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此时正是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见队伍回来,寨民们呼啦啦一群围了上来看货物。 郁臻环视了一圈,没看见郁柳带回来的那群奴隶。 便随口问道:“那群奴隶呢?” 有个老婆子答道:“那群狗娘养的畜生还在地里干活呢。” 郁臻微微皱眉:“他们在干活,你们为何休息?” 汉子道:“我们又不是奴隶,中午日头这么晒,当然得休息吃饱了再去干活,不然没力气,那群杂碎累死了才好呢,牛马不如的东西,也就陛下心善才收留他们,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郁臻又问:“那你们呢?你们是什么?” 妇人摸着手里的布,大声道:“我们是良民!” 郁臻冷笑:“良民,即是良民,为何不准进县城,即是良民,为何无人管你们,即是良民,又为何跟着我回来?” 众人答不出来。 郁臻道:“在官老爷眼里你们不如猪狗,现在抓到了比你们更弱的便要上去欺负一番,真是威风。” 现场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说话了。 谁都知道郁臻看起来经常懒洋洋笑眯眯的好说话,实际上厉害着呢。 郁臻道:“你们现在已经不是靖国人了,而是我虎威国的人,既要在我这里生活,就要遵从我的规矩,不管他们是奴隶也好,胡人也罢,只要努力干活,就应当享受基本的权利!” 世界在物质上不可能平等,但在生命角度上来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他们应当享受基本的权利。 这群灾民们听不懂。 郁臻也没指望他们懂。 只告诉他们,以后他们吃什么,胡人也要吃什么,他们什么时候休息,胡人也要什么时候休息。 现在是集体制,等之后有了更大的根据地,就会慢慢放开。 郁柳站在人群中望着她,只觉得郁臻比以往更加耀眼,如一颗闪闪发光的太阳,无论多大的雾也遮不住她的半分光辉。 郁臻让薛桥山把货物搬到她的院子里去,随后牵着郁柳的手去看田地,经过两个月的精心伺候,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收获期还可以再往后拖几天,尽量让土豆在长长。 郁柳带回来的胡人奴隶正在收拾杂石乱草开荒地,看见郁臻来了,除了那个高个儿汉子外,其余的男女老少都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过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