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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布一匹一贯又两百文?
绸一匹两贯又一百文?
这……这……
这是在送钱啊!
上京城里的绢布,常年在三贯、四贯以上!
至于绸?
五贯以上!
就这,还是有缺陷的下等绸!
若是质量上乘的绸,一匹常常在十贯往上。
一般人别说买了,便是看也看不到!
而如今,这南朝却开出了一个地板骨折价!
而且,质量看上去,非常优质!
“果真?”耶律永昌深吸一口气,当即就急切的问道。
“果真!”刑恕颔首。
耶律永昌顿时大喜:“若如此,我朝愿从贵国采买绢布绸缎以十万匹算!”
这价格不买,他就是傻子!
甚至,他可以拍胸脯保证,这南朝有多少,他们就能吃进去多少!
刑恕轻笑一声,道:“十万匹以上吗?”
“可以!”
耶律永昌,高兴的就和孩子一样,立刻傻笑起来。
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回朝后,得到的赞誉与嘉奖了。
耶律琚却是在这个时候,眼珠子开始转动起来。
他看了看刑恕,也看了看耶律永昌。
心中一万个念头在起伏着。
“若是前年的我,说不定也会与耶律永昌一般,为这功业而欢喜。”
当时的他,是很单纯的。
单纯的想要升官发财!
然而,在宋辽交子贸易协定达成后的这一年多的时间。
他已经完全变了。
因为他深刻的参与到了宋辽交子的所有链条中,而且还是这条生态链上的肉食者。
所以他知道,无论是宫中的天子、皇后、贵妃,还是朝政的国舅、宰相、南院和北院的权贵们,都知道他在这里面捞了好处。
国舅兰陵郡王萧斡酬,甚至直接和他索要好处。
而且一开口就是每年十万贯的好处!
不答应就换人!
国舅爷开口了,下面的牛鬼蛇神,自然也开始伸手。
特别是五院部、六院部的权贵。
张口闭口,都是要他念情,说要没有他们的支持,他这个南朝使者的位置就坐不稳!
于是,耶律琚愕然发现。
虽然他已经在南朝大捞特捞了,但国中权贵的胃口,就像无底洞。
根本填不满!
所有人都在捞,大捞特捞!
即使是南院的士大夫们,也是如此。
除了萧兀纳、赵孝严、王师儒等清流油盐不进,非要与他为难外。
其他人,可是从未拒绝过他送上门的财物!
其妻子亲戚,托他来南朝采买的珍玩器物的单子,都能塞满一个大箱子了!
故此,耶律琚看的清楚。
这如今的大辽,看似是鲜花锦簇,烈火烹油。
实则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偏皇帝、大臣,没几个人看得清。
甚至大多数人都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诚如这南朝的汴京新报上,刊载的那《三国演义》故事中所言——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恰好,大辽天子自称汉姓刘氏,乃汉高祖刘邦苗裔!
真真是应景啊!
世情如此,耶律琚也就丢掉了他心底最后一点大辽忠臣的情怀,然后纵身跳入了这滚滚红尘。
所以……
“若绢、绸,每次都是十万匹起……”耶律琚心中想着:“这抹去的零头加起来,也是了不得的数字!”
“甚至,还可以再涨一点价,报上去,朝廷也不会猜疑,只会夸赞!”
就是,得点醒耶律永昌才是!
心中想着这些,耶律琚就问道:“学士,这棉布价值几何?”
刑恕呵呵一笑:“如今棉布京中市价一匹为十五贯!”
过去的吉贝布,因为数量少,加上又是从岭南运到京中的,一路上千里迢迢,各种税卡,所以成本高的不像话,在京中价格也是叫人瞠目结舌——常常二十贯一匹!
如今的棉布,因为是熙河贡物,所以一路免税入京,且根本没有人敢吃拿卡要。
成本降了何止百倍?
所以,现在的市价,是有着暴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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