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除此以外,二人再无任何多余的话。 事实上,姜泠也有些倦了。再过些天是母亲的生辰,她昨夜抄写经文为母亲祈福,故此熬得很晚,如今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步瞻的目光正顺着她的眼睫滑下,落在她的眼睑处时,神色顿了一顿。 然而,他也仅是神色微顿。 两个人之间仍横亘着良久的沉默。 冷风萧瑟不止,庭院内百草凋敝,枯萎成一片昏黄。 姜泠只觉得这沉默无端令人窒息,也无端让人感到一阵烦闷。她并不想让步瞻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早知他今日突然过来,自己昨夜就早睡一些,也不至于满脸疲惫。 ——像个弃妇。 像个面黄肌瘦、满心怨恨,因为一个男人吃不饱睡不好的弃妇。 姜泠忽然有些郁闷。 步瞻神色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继而别开眼去——他似乎并不想看她,目光有意无意地环顾了四周一圈。就在此时,前院响起颇为谨慎的一声: “陛下,这桃花树还挖吗?” 还挖吗? 见皇帝突然离去,正在挖树宫人有些不知所措。 几乎是下意识的,男人的眼神再度扫过来。 步瞻未言,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他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见后院迟迟未有动静,有小太监忍不住了,循着路小跑了过来,只一眼就看见对峙着的一双男女。 姜泠也抬眸,盯着他。 半晌,她轻轻一笑:“不过是一棵树罢了,陛下喜欢,那便挖了去。这皇宫之内、普天之下,没有一物不是陛下的东西,陛下想要什么,臣妾怎敢置喙。” 言罢,她转过身,朝跑过来的小太监吩咐:“挖罢。” 一群宫人又重新动工。 铁锹叮铃咣当,吵得姜泠有些许头疼,她径直与皇帝擦肩而过,兀自回到寝殿,又叫宫人将门窗关着。 那些人忙了一下午,终于将树挖了个干净。 放眼望过去,天地之间一片茫茫,真是什么也不剩了。 姜泠心中觉得可惜,叹息了声,将正在描绘的桃树图放下,递给下人命其烧了。 院落清净了,她却未落得个清净。第二天,殷绫儿就登门造访。 姜泠听绿芜讲,对方进宫短短几月,却已被步瞻封为了淑媛。一问家世,右相嫡女——她便不觉得意外了。 她太了解步瞻,他总是能够兵不血刃,用最龌龊的手段,成就他那勃勃野心。 殷绫儿果然是被娇宠惯了,一走进藏春宫,便带了一阵嚣张跋扈的风。她简单地朝姜泠行了一礼,又扫了眼宫殿内简陋的陈设,不免说起来风凉话。 字字张扬,句句挑衅。 绿芜听得十分生气。 她欲上前,却被自家主子轻扯住了袖子。相较于她的愤懑,姜泠的面色却很平淡。她抬眸轻扫了那女子一眼,却并未理会对方带着尖刺儿的话,只唤宫女去沏茶。 殷绫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径直将宫人递来的茶推了推,讽刺道:“本宫从来不喝这种茶。” 姜泠便笑:“那真是可惜,我这里怕是没有你想喝的茶,若你想喝名贵些的茶叶,应当去长明殿,陛下定会叫人沏上好的茶给你喝。” “你也知道陛下宠爱本宫。” 姜泠诚实摇摇头:“我并不知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