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角落里的祝福-《我的青春谁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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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异国的姚健,知道覃毅要去看踩铃,也不管国内是白天还是黑夜,拿起电话就打。
“大哥,几点了?”
“知道是我电话?”
“0033开头,我也是见过点世面的人吧。”
“见着诗懿了?”
“嗯。”
“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覃毅不自觉的想起了诗懿的样子,他决定隐瞒真相,“都很好,晚上和周丽还有汤慧她们吃了个饭,大家聊得很开心,约了周六再一起吃饭。”
“哦,踩铃有没有提到我?”
覃毅突然鼻子一酸,但还是很坚定地说,“没有,但是她舍友提到了,她们似乎也不知道你们分手的事儿。”
“这像是她的性格。”
“也许吧。”
“她还是以前的样子吗?”
“嗯,老样子,比以前更精神了,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这也像她的样子。吃完饭没和她单独聊聊吗?”
“吃完也挺晚了,她们第二天都有课而且接下来的几天课都挺满的,所以才约的周末聚。”
“好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大哥,我找机会和她单独聊聊,我现在真得睡会,太累了,还有几小时培训就开始了。”
“谢了,兄弟,我们约时间上网,我迁就你的时间。”
“我下周五回bj,到时再约吧,我培训也挺忙的。”
“成。”
挂了姚健的电话,覃毅睡意全无,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至少现在他想保护诗懿,不想再让无意义的人和事儿再对她有所牵绊,有时善意的谎言最终也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
正如覃毅说的那样,接下来的几日,诗懿忙得不可开交,数据分析,统计图表都需要做大量的前期工作,连续几天泡图书馆直到关门,偶尔接到覃毅的短信让自己别太累,会感到很暖心。周六的聚餐夏天也赶回来了,非得高规格宴请覃毅,说是媳妇儿去bj的时候谢谢他的照顾,让覃毅怪不好意思的。
“天哥,要是我谈男朋友你也会那么大手笔吗?”
“慧啊,就看你男朋友对你好不好了,让你幸福的生活多大手笔我都请。”
“谢谢大姐夫,就冲你这句话我努力找。”
“大姐夫,林浩铭对我很好,你什么时候对我开恩?”
“钱小姐,很久不见你家林浩铭了,忙什么呢?”
“采访,写稿,编辑…………总之就是忙不完的事儿。”
“都没时间陪你呢,我看只能请各路边摊了。”
“天哥,你偏心。”
“我回来一趟容易吗,都提前好几天约了,还没挪出时间接见一下我吗?”
“天哥,你就别挤兑她了,钱小姐都快被你逗哭了。”
“老幺,我的眼泪哪有那么容易掉下来。”
“确实哦,同学同寝四年,我好像真的没见过钱小姐哭哦。”
“那是她没心没肺好吗。”
“一哥,总结的精辟啊。”
“一哥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好在最后快散席的时候林浩铭终于赶过来了。
“妹夫,你总算来了。”
“对不住了,甘愿自罚三杯。”
“怎么那么晚啊?”
“台里有采访任务,确实对不住了。”
天哥站起来介绍,“这是诗懿的高中同学,覃毅,正好出差来这边培训的。”
林浩铭端起杯子就过来敬酒,“你好!第一次见面,以后有机会常来玩。”
覃毅也寒暄道,“一定,一定。”
林浩铭看看诗懿,“老幺,好长时间没见你,怎么那么瘦呢?”
诗懿不好意思的笑笑,“忙的呗。”
也许这就是社交寒暄,杯光酌影间除了客套还夹杂着尴尬。
覃毅喝了不少,但是话不太多,打车回宾馆还给诗懿发了短信,约好明天九点在南园门口不见不散。
诗懿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顿时也觉得没那么不安和无助了。
三月的天,偶尔也有晴空的天气。相比bj的三月,南京显得柔和些。
诗懿刚要出门,短信响了。
“我到了,一起吃早餐。”
诗懿秒回,“好,现在下楼。”
出门习惯性的检查一下小包,病历本、钱包都带了,于是轻轻关上房门,快步下楼。
瘦高个儿,穿一件黑色风衣的覃毅显得很挺拔。
“一哥,你提前到了?”
“打车的时间不好控制,提前就提前吧,等会儿也没多大事儿。”
“这会儿我们食堂没早餐了,外面随便吃点儿吧。”
“就买两包子得了,我们打车去。”
“你打车能报销吗?怎么总打车,坐公车也很快的。”
“还有一小时了,还得吃早饭,坐公车人多还挤,空气不流通,不能报销也不能让你受这个罪呀。”
“一哥,你这么一说我又想哭了。”
“我的踩铃啊,这就哭了,能不能傲骄一点儿。”
“在你面前我装不下去呀。”
诗懿买了一个大肉包和一个馒头,递了一个给一哥,俩人边走边吃。
“踩铃,没点儿豆汁儿什么的,就这干噎呀?”
“哎,我忘了,一会儿下车给你买大可乐。”
“踩铃,你早上总是吃馒头吗?”
“差不多吧。”
“以后吃点儿别的,你没听医生说你有些贫血吗?”
“都没什么胃口,但是又不能不吃早饭,就将就一下吧。”
“喝点儿奶什么的再吃点儿馒头也行啊。”
“哎,喝了就反胃想吐,影响听课。”
“今天是去做什么治疗?”
“心理治疗。”
“不会是像电影里的那样吧,一个医生一把躺椅,让你喝点水,然后让你说出惊天秘密,然后病就不药而愈了。”
“差不多吧。”
“我想跟你进去。”
“开什么玩笑?”
“没事儿,我就问问,医生点头我就进去助诊。”
“哎,我没想到我也有那么狼狈的一天。”
“别想别的,咱们把病根找到才能解放身体吧。每周来回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咱们干点什么不行,就算是躺着休息也比来医院折腾强吧。”
“嗯,但是我特别抗拒医生问的问题。”
“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是不知道从何而答。”
“这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医院吗?”
“嗯。”
“几楼啊?”
“五楼,出电梯口就到。”
“嘿,没什么人嘛。”
“看一个人得花一个多小时呢,所以都是预约来的。”
“你预约这个点不错呀,又不用起得太早,看完正好出去吃午饭。”
“我也觉得是。”
“我陪你进去吧。”
“这好吗?”
覃毅拉着诗懿进去,“医生阿姨,您好。”
“嗯,是你啊。”
“嗯,是我。我今天陪我同学来检查,可不可以你做治疗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坐着。”
“不行。”
“我就坐在旁边安静的待着。”
“也不行,干扰治疗。”
“医生阿姨,我坐在边上我同学就觉得踏实,说不定会起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即使这样你还是得出去。”
“那好吧,医生阿姨,如果需要我的话就在门口叫我一声。”
“好的,你出去把门关上。”
覃毅朝诗懿眨眨眼,顺手把门关上。
医生扭头问诗懿,“这真的只是你同学吗?”
“是的,我高中同学。”
“我以为是你男朋友。”
“不是的,但是我们关系上学的时候就很不错。”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的。”
“这周睡眠怎么样?”
“还是和之前一样。”
“没有一点点改善吗?”
“没有。”
“愿不愿意把你内心的情感告诉我呢?”
“我没什么情感秘密,该说的上次我都已经说完了。”
“你现在还想知道你前男友的事情吗?”
诗懿不自觉地抓紧床单,“不想。”
“你的动作下意识的出卖了你。”
“我没有。”
“你眼睛向下看,手不自觉地内握,这就是说谎的下意识动作。”
“你愿意提到他的名字吗?”
“不愿意。”
“如果听到他的名字你会下意识的有什么反应呢?”
“我不知道。”
“我给你三个选择,一是立刻逃开;二是当没听见;三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别人聊起他。”
“我选一。”
“你的同学朋友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知道。”
“知道你们分手吗?”
“不知道。”
“你希望她们不知道对吗?”
“是的。”
“那如果你选择一,你的反应足以告诉她们你们分手了,你选择一是不明智的。”
“她们提起来我就岔开话题,或者是我就出门,这样我就不用听见他的名字了。”
“你这样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走一步看一步。”
“你有想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吗?”
“有,但是没想到办法。”
“你的同学,我说的是外面这位男生,给了你什么建议吗?”
“他说除了生死其他的都不算个事儿。”
“你认同他的话吗?”
“话糙理不糙吧,性格的问题。”
“也就是你从内心是认同他的说法的,对吗?”
“嗯。”
“但是你还是对这个话题很敏感。”
“嗯。”
“不愿意再提起。”
“嗯。”
“知道为什么你总睡不着吗?”
“总走不出这个事儿吧。”
“这和你想吃饭,但是又怕胖是一个道理。你想放下这个事儿了,但是又不想别人提起来,你觉得这样下去能解决问题吗?”
“我也很矛盾。”
“所以我希望你能说出来。”
“我说不出来。”
“坐在外面的朋友你觉得他了解你吗?”
“嗯。”
“他可以替你说出来吗?”
“不知道。”
“我可以让他进来协助治疗吗?”
“不知道。”
“在心理治疗上,不知道就等同于可以,那我叫他进来。”
说完起身把覃毅叫了进来,坐在诗懿旁边。
“怎么叫你?”
“小覃就可以了。”
“你了解小叶吗?”
“了解。”
“我把她现在的情况和你说一下,就是她现在的失眠、不自信、怀疑自己、害怕黑夜、恐惧人多的地方等症状都是一种情绪病的表现,而根由是她和男朋友分手导致的。但是她不太配合治疗,不愿意表达内心的真实感受,我没办法继续治疗下去,在征得她的同意后,现在想你来协助她治疗。”
“可以的,我能怎么协助呢?”
“我现在问她几个问题,你看看你能从了解她的程度上替她回答吗?”
“应该可以的。”
诗懿不敢看覃毅的脸,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她和男友分手最根本或者说最直接的原因是什么?”
覃毅看了看诗懿,决定实话实说,“有两个原因,一是双方家庭背景,二是男友妈妈不想她儿子找个外地媳妇儿,bj人嘛,总觉得找外地的就吃大亏了。”
“在这件事上,男友怎么表态的?”
覃毅继续答道,“他是单亲家庭,他跟妈妈,肯定是无条件站在妈妈这边,因为他觉得他是他妈妈这辈子的依靠和希望,他妈妈因为离婚的事情也得了类似抑郁症的病,所以他会更心疼他妈妈。”
“这个问题有没有特别明确的行为?”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受,有时候一周三天都会找我们喝酒诉苦,甚至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但是最后无论再怎么痛苦,他还是为了妈妈去妥协。”
“最后分手的时候是怎样一个情境?”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他出国前一天找我们哥几个喝酒的时候大概说了一下,那天白天,他打小叶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到了晚上晚上8点多,小叶突然到了他家楼下,然后是保安叫他下楼,和小叶正解释着,他的妈妈突然不舒服让他马上送去医院,他让小叶等他送妈妈去医院后再去联系她,但是小叶却哭着走了,他着急送妈妈去医院,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再打小叶的电话就关机了,然后就一直联系不上了。具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她肯定是在那天晚上生了什么事让她大受刺激,导致了现在怕黑,人多的地方就不自在。”
覃毅拍拍诗懿,“踩铃,既然来了就好好配合治疗,总捂着头也不是事儿啊。”
被子里不停哆嗦的身体,诗懿早已泣不成声,覃毅的话又勾起了那天晚上所有的画面,诗懿犹如身临其境,紧闭双眼,双手不知觉的就捂着耳朵。
覃毅掀开被子,一把搂着诗懿,诗懿不敢看他,伸手想抢被子,被覃毅阻止。无处可逃的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一边哭还一边撕扯着覃毅的衣服,覃毅就紧紧地搂着她,看着如此失控和狼狈的诗懿,覃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诗懿一边大喊一边痛哭,“那天晚上天特别黑,风特别大,我给他打电话,他却没有接,我就去他家找他,我在他家楼下叫他,我看见他房间灯是亮着的,于是就叫了很久,但是他都没听见,后来保安来了,说我扰民有人投诉了,然后我被保安拖走了,但是我怎么都不甘心,我就拿出手机给保安看我是真有急事儿来找人的,保安也挺通情达理的,最后我求保安帮我去他家叫他下来,他下来还没和我说两句话他妈就在窗户叫他打救护车送她去医院,她妈神志清晰、口齿清楚、中气十足怎么也不像是有病的人,但是他宁肯相信他妈也不愿再和我多解释一句,我第二天就要回南京了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离开他家小区走在大马路上,那天的天好黑好黑,风也特别的大,像鞭子一样的抽打着我的脸,路上人来人往,好多车子,喇叭也不停的响,车子的灯光也特别刺眼,似乎都朝着我射过来,我没有地方躲,我当时想冲出马路一死了之,后来有一个好心人拉了我一把,我才没有干出伤害自己的事儿。”
医生边记录边湿了眼眶,内心感叹着这个女孩的悲催。
覃毅早已哭得双眼通红,他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车子撞过来为什么诗懿没有躲。
好一会儿,覃毅擦拭着眼泪仍不断地轻抚诗懿的背,让她靠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说出来才能更好的治疗,你终于走出来了,太好了,你使劲儿哭,哭出来说出来也就解脱了。”
医生也跟着点头,“这就把所有的问题解释通了,说出来就好了,我开一些凝神茶回去,每天晚上喝一包。”
覃毅问,“喝多久呢,这个会有依赖性吗?”
“喝半个月,配合适当的运动,比如慢跑,打球。”
“也只是跑十天半月可以了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坚持下去。”
诗懿还在抽泣,但比刚才的情绪要缓和了很多,她不敢看覃毅,如此狼狈的一面她无从面对曾经的好友,所以一直都低着头扯着衣角。
“踩铃,你先坐会儿,我去拿药。”
覃毅火急火燎的奔出去。
医生扶着诗懿,“好了,说出来至少对你的思想起了很大的减负作用,你一定要找时间运动,然后按时喝茶,晚上睡眠质量才高,这样有助于你病情的恢复。”
“嗯。”
“你是n大还是ns大的学生?”
“怎么了?”
“我就是猜的,因为那天晚上你是朝这两个学校的方向走的。”
“这个问题和病情无关吧。”
“稍微有一些关系,n大的学生多少有些傲骄,思想包袱也会重些。”
“这和性格有关吧。”
“我的毕业论文就是有关于这方面的数据分析,我只是根据数据判断,大数据是这样的,当然只能代表共性,个性是极少数。”
“也许吧。”
“你同学对你不错呀,刚刚你把他脖子都扯破皮了。”
“啊,我没感觉,流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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