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寒冬腊月,还夹杂着雨夹雪,没有习惯带帽子的诗懿围着个大大的围巾,还是可以连头一起围的那种。 “叶啊,你几点的课?” “十点。” “还是你上班的点好,我9点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谁让你起晚了?” “哎,天太冷了,我的厚衣服都拿到干洗店洗了,贴身衣裤晾几天都不干,我拿到空调下挂着,一晚上基本都干了。” “不省着点电?” “哎,也想省着点儿,但是天气太冷了,我愿意交电费,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是认真的吗?” “我哩个乖乖,认真的呀。” “拉倒吧,你就安心住吧,反正也没住几天。” “我暑假住两个月,现在又住二十天,真是不好意思。” “行了,我老舅要是转业了也就没这待遇了,你且住着吧。” “我打算请你们全家吃个饭,以表感谢。” “就请我得了,我可以全权代表。” “看你那贪吃的样哟。” “怎么,还有心思花那冤枉钱?” “算是半个脚踏入社会了,人情世故必须得会。” “又是让你们单位哪个给洗脑了?” “你说我们也二十好几的人了,再有一年就要参加工作了,如果不会做人是不是以后的职业生涯会遇到很作阻碍。” “真的?但是我在培训机构上了四年的课,给我的体会就是不管你多会做人,一旦发生了利益冲突,哪怕就是千儿八百的奖金,都会毫不留情的和你撕破脸呢。”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不是,就是有利益就有冲突,只不过有些人计较得没那么明显,而有些人就愿意明面上互撕,虽然撕的不是我,但是我在旁边看得也是触目惊心呢。” “和行业有关吗?” “哪个行业和部门没有利益冲突的,看大门的还为了轮值班闹意见呢。” “说得在理,可能是我还没遇到,看来我还是少说多做吧。” “想表现但又不能表现,你说人这辈子图啥?优秀遭人恨,平庸遭人嫌。” “叶,你这些人生金句都从哪来?” “社会实践中呗。” “总结得到位呀。” “确实,有不看看我是谁。” 正聊得欢,诗懿的手机响了,周山打来的。 “你那边声音怎么那么吵?” “嗯,马路边上等公车。” “我买到了年27的票,一个下铺和一个中铺。” “行啊,见面把钱给你。” “没事,你可以和领导请假了。” “好的,我一会儿到了就请。” “行,天冷,注意保暖。” “嗯嗯,不说了,车来了。” “好,慢点。” 挂了电话诗懿和林凯飞速冲上车,环视整个车厢,没有位置,然后就是一路颠簸。 “叶,刚才谁电话呀?” “我老乡。” “男的女的?” “男的。” “也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是一个军校的。” “你舅学校?” “不是,是什么炮院的吧,我忘了。” “哎哟,就这一般的关系还让人给你买车票,你真是够意思了。” “反正我们经常坐一趟车来学校,回去有时也能碰上,在老家吃饭也偶遇了一次,约着买东西也约了一两次吧,所以一来二去也算是挺熟悉的吧,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熟吧。” “这么有缘份呀,他多大?” “大我两岁吧。” “嗯,年龄算是合适,他在这里工作吗?” “没有,也读研,也是研二。” “大两岁?怎么可能和你同级?” “我小学少上了一年,又早读了一年,这不是才和你有了同窗缘嘛。” “好像是呢,你是我们班倒数第二小的吧。” “玉洁吧,跳两级,她月份比我小。” “那咱班谁最大?” “李海明吧,他比我们班的人都大好几岁呢,说是非d大不读,听说复读两次才考上的吧。” “复读?我觉得考一次都是我的噩梦了。” “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谦虚了加虚伪了。” “真的,我读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有时候晚上做梦还梦到英语老师让我们背课文,waltdisney。” “真的?” “那可不,特别是我刷四六级的时候,真的是噩梦。” “我好像最噩梦的是我的语文老师让我背高尔基的《海燕》。” “不是化学元素表吗?” “记实验过程比较躁吧。” “同感。” “叶,你好像到站了。” “对对,下车了。” 诗懿的课还是很受同学们欢迎的,越是这样,诗懿越感到难过。 课间休息,有同学上来问题。 “老师,刚刚你讲的两个地方我没弄懂,就是是圆与相切问题,切线坐标求直线方程。我还是没听懂。” “哪一个知识点哪一步没理解?” “都没理解,能再讲讲吗?” “呵呵,已知切线坐标求直线方程比较好用的是判别式法。判别式贯穿曲线方程始终,可以设切线的斜率为k,表达出直线方程,再代入圆的方程,转化为关于x的一元二次方程,由于圆与直线相切,说明方程只有一个实数根,然后就可以求出答案了。” “老师,你上课我好像听懂了,但是一到自己做就不知道往哪下手,听了你的讲解,我又觉得自己会做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呀,首先听懂并不一定真的理解,只有带着自己的理解独立去解题,对了说明你理解了并会运用,错了,说明你对这个知识点还是不懂,更谈不上运用了。” “老师,那我完了,我可能就是不太会用的那类人。” “别灰心,你只是掌握得稍微慢些,多做些题,做多就熟练运用了。但是我要提醒一下你,不能用有限的精力去刷不限的题海,要学会做一道题会一类题,把做过的试卷,错的做一个总结,猜对的题,也要归咎到做题中去,因为猜对的不是真的搞懂了,一定要做到下笔必对,分就自然提高了。” “知道了,老师。” “老师,我觉得函数好难哦。你讲的课我也没太听懂,我觉得我考试要完了。” “陶婷,那你要勤快些了,三角函数是高中的一个重要知识点,特别是三角函数的周期及最值问题可以说是重中之重,从历年考题中,我们总结了五个类型,上次课的时候我就强调了,这次我检查你们的卷子有些我反复强调讲过的题你们怎么还是错呢?上课都干嘛去了?” “老师,再出一些例题我们做吧,确实没明白。” “别以为在这里补课,在学校就不听课了,李然我上节课和你讲的那个三角恒等变形不仅是高二的重要考点,也是高考的重点,主要考查三角函数的加法定理、二倍角公式以及正、余弦定理。解这些题目关键是掌握公式的特点,熟练运用公式,难点在于二倍角公式。而对于正、余弦定理,熟记公式是必然的,另外还要注意在三角形中,已知两角一边用正弦定理,已知三边用余弦定理,已知一角一边,若边是对边用正弦定理,若边是夹边用余弦定理。这些我反复讲多少遍了,你做题的是时候用了没有?” “哎,老师我走了。” “不懂你还想走呀,过来领礼物。” 李然没听出诗懿的好赖话,边笑边走过来,“老师,你送什么给我?” 诗懿饱含深意的看他一眼,“三张试卷,都是三角函数的经典题型,明天拿来我改。” “啊,不是吧,我也是有寒假卷子要做的呀。” “不想考大学了?三角函数占了整个高中数学的三分之二的考点,还不抓点紧。” “抓抓抓,老师,你这三张卷子明天就要改?” “嗯呐。” “你什么时候回家?” “后天。” “那放假回来给你不行吗?” “不行,明天你们测验,我改卷子,刚好你们考完我改完,我回家前再发十张卷子,我想你们的假期一定会很忙吧。” “老师,你比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残忍。” “乖乖,我这叫残忍?高考落榜不残忍?” “老师,我错了,无知最残忍。” “行了,退下吧。” “喳!” 诗懿对学生的这种讨价还价式的拉锯战早已习以为常,学生嘴上说着太多,态度上并不排斥,其实每个孩子在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努力。 第二天发卷子的时候,诗懿照例改着昨天发的卷子,根据每个学生掌握的情况,在下发的新卷子中圈出他们必须要加强理解的题目。 “老师,我卷子的圈变少了。” “是的,说明你懂的知识越来越多,而且掌握得很好。” “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 “嗯呐,假期一定要回归到课本,把课本的定理、概念、意义和公式都要牢记在心,才能在考试的时候做到运用自如。” “老师,我担心记住了但不会用。” “放心,记住不会用是对题目理解得不够,思维没有跟上,多做些题把公式都用上,以后再碰到这些题的时候就没问题了。如果没记住就谈不上用,因为在你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些公式你怎么用。” “老师,你这话说得怎么让人无法反驳呢?” “啊是的呀,要不你们就成我老师了。” “老师,你的南京话模仿得很像嘛。” “啊是啊,我在这里待了六年,还不太会说呢,有些话也听不太懂。” “骂人的话呢?” “这个必须得懂。” 教师里频频传出爆笑声。 诗懿想着明天就要踏上回家的列车,心中很是焦虑。但他告诉自己必须得面对,她得活出自己。 直达车是晚上的,周山提前了半小时在进站口等诗懿。 “周山!” “你也提前到了?” “春运嘛,赶早不赶晚。” “没行李?” “嗯,你不是也没有。” “没什么可带的,全都放学校了。” “进站吧。” 俩人边走边聊,看得出周山满脸幸福笑,而诗懿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笑容也变得不自然了些。 “诗懿,马上要熄灯了,还看书?” “熄灯就不看了。” “还是不带行李轻松啊。” “你不带行李等同带行李,净忙着帮忙放行李了。” “呵呵,谁让我是军人呢。” “有觉悟。” “车开了,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喝多了上厕所。” “听歌吗?” “我有,不听了,看看书就睡了。” “你看的是什么书?” “《青年文摘》。” “那么厚?我记得没算太厚的呀。” “这个是合订本,我挺喜欢看的,只是平常没什么时间看。” “你怎么现在戴眼镜看书了?” “灯光暗嘛,戴眼镜看着清楚,白天可以不戴,我也怕戴了习惯就脱不下来了。” “是啊,也有人说不戴度数会加深,戴了反而能更好的控制。” “因人而异吧。” 随着火车有节奏的律动,车厢渐渐的安静下来,只是半夜会有列车员会扯着嗓子喊到站的乘客下车。诗懿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她在想着怎么跟爸妈说着自己永远不想提起的事儿。 30多个小时的火车诗懿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诗懿,一会你怎么回家?” “我搭公车呀,2路就能到,你呢?” “我也搭公车,我是2路转19路。” “那正好,一起吧。” “过年都在l城吗?” “嗯,应该吧。” 周山小心翼翼的问,“没打算去哪?” “没有。” “你信佛吗?” “啊?不太信吧。” “我本来想约你去湖南的衡山去拜佛的。” “也太远了吧。” “还好吧,晚上的绿皮车,第二天早上7点到衡山站,然后出站就有大巴去衡山,听说很灵验呢,所以很多人都会去。” “烧香拜佛不是要初一十五才灵验吗?” “初一是赶不上了,十五可以试试。” “十五我们都该返校了吧。” “如果不是信徒,可以当旅游去看看,初八全国基本都上班了,上衡山的人会很少,我们可以选择坐初八晚上的车去,初九去转转,然后再坐车到长沙,在那玩两天再回家。” “呵呵,想法是好的,再说吧。” “你快到站了吧。” “嗯,过了桥就到。” “那你慢点。”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诗懿还没相好该怎么和妈妈说,妈妈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她了。 “我这点踩得怎么样?” “很准啊,我爸呢?” “在家做饭,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你爸年前都调回来了。” “真的呀,太好了,老天开眼了?” “你爸是身体需要定期检查,调回来就方便很多,单位也是照顾了一下,我回来也是单位考虑到可以更方便和更好的照顾你爸,所以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那挺好的。” “今年你还回bj吗?” “不回。” “你小舅和你舅妈今年不回来过,直接回了保定,你没打算去保定转转,再顺道回bj看你大姨,然后见见…………” 诗懿没等妈妈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想说的话,“妈,我和他分手了,以后你不要再提起他,提起bj的同学,我和他们都断了联系。” 妈妈很诧异,“为什么?” 诗懿深吸了口气,她并不想说太多让妈妈难过,“是这样的,他爸妈离婚后其实他妈妈就打算出国定居,但是我没有想要出去的打算,我想留在国内,就这样我们对各自的规划不一样,所以分手了。” 妈妈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因为这个?” 诗懿看了妈妈一眼,“嗯,不然呢。” “那即使是分手了你以前bj的同学为什么又断了联系呢?” “同学嘛,没有你想的那么感情深,有很多同学我在那上学的时候也没说过几句话,早就不再联系了,至于以前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大都出国深造也没什么联系,上班的也有了新同事友情,一南一北的也没什么机会再聚聚,你说还能有什么联系呢?再说了,我在南京七年,自然是和大学同学感情比较好吧,毕竟同寝室呢。” 妈妈看了诗懿一眼,她太了解女儿了,她故作轻松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内心一定是伤透了。 “没事儿,那一会儿你爸问起来怎么说呢?” “没什么怎么说,问了就实话实说。” “我们打包一碗螺蛳粉回家吗?” “妈,我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有些累了,回家随便吃点饭我想洗洗睡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