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067-《[红楼]宠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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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如意一笑,“哪是什么天仙,”随后比划了一下,道:“一个小寡妇,还揣着一个的。”

    杏月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叫‘揣着一个’?”

    “小丫头果然什么都不懂,她怀着孩子呢!”贾如意笑着解释道。

    “啊?”

    “反正二弟也是个鳏夫,倒还算配得上,”贾如意却觉得平常。

    “那小寡妇是京城人氏,家里只有一个兄弟,夫君过世,在京里又遇着恶人纠缠,这才跑了出来,身边只有一个妹妹陪着。”贾如意叹了口气,说道:“二弟拿过纪娘的路引给我们瞧了,确实没错。我老爷的意思,二弟总算瞧对了眼,也不管什么门第了。说来相处长了,纪娘也是个随和的,连我那两个小子都喜欢往她家里跑。”

    “纪娘?”

    贾如意对待杏月也不将其当丫头,日后这杏月也是娘娘身边的女官大丫头,也该尊重。

    她回答道:“这次案件,其实就是二弟救了的寡妇。”

    杏月立刻恍然大悟,原来英雄救美,她对周得财和珠儿这对恶人恶心得紧,反而支持这一对了。

    贾如意不免夸道:“说来也是巧了,二弟家那小子没事喜欢往纪娘院子跑,我那小叔子一向守礼,每回找儿子,都只在院外喊两声,并不肯进去,孩子不管在不在,纪娘家的云秋都会应上一句,谁料那日云秋一声不吱,可屋里却有桌椅倒地的声音,周云勤疑惑里头出事,这才跑进去瞧了!”

    “云秋?”杏月很是诧异,没想到还有人和自东宫宫女一样的名字。

    “她便是纪娘的妹妹,”贾如意如今想想,还觉得着实庆幸,“幸亏二弟脑子反得快,那会子周得财连刀都□□了,二弟要是不进去,那主仆二人小命准定丢了。”

    “那纪娘叫什么名儿啊?”杏月不由地问。

    贾如意没什么怀疑,说道:“叫丽秋。”

    杏月心里立刻存了事,因为丽秋和云秋被放出东宫了,也保不准来到这儿。

    回到家,杏月想和冯玉儿禀报一声,谁知,得到消息,秦业和冯夫人、冯玉儿去了后花园子说事去了。

    她连忙赶过去。

    这会子后花园门口,两个侍卫守在那儿,并不许其他人等进到里面。

    后花园东侧一条长廊上,冯玉儿笑容满面,看着秦业说道:“秦先生的意思,我曾经一个风尘女子,竟自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确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秦业被这笑容惊得一跳,连忙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冯姑娘,在下并无丝毫轻视之意,此次受命前来,也是为遵照太子爷吩咐,帮您铲除后患,”秦业虽心有不忍,但只一想到徒元晔那帮人又在蠢蠢欲动,随时要抓太子爷的小辫子,便自觉不能眼瞧着他行差踏错,决定这小人,还得自己来做,“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您的过往被泄露出去……”

    冯玉儿心里冷笑一声。

    说到底,是这人还是看不起她来,不敢和徒元徽说,来寻她的麻烦。

    “看来是太子爷一时糊涂被被我这狐狸精迷住了,才忘了自己的处境。”冯玉儿假装自叹落寞地说道,

    秦业心中五味杂陈,知道他刚才那些话怕是伤了冯玉儿,忙解释道:“冯姑娘,太子爷若要踏上高位,这一路必是沟沟坎坎,绝不能给人落下私德有失的口实,在这一点上,姑娘受委屈了!

    “在下钦佩太子爷人品德行,这才全力辅佐,而既然身为幕僚,却不能惟命是从,该说的,在下还是得说,虽忠言逆耳,却是发自肺腑!”

    冯玉儿目光闪过一抹幽光,这秦业……干涉主子的事,就这一条,日后也不能太过亲近了,早晚,他都会出事!

    自以为好!

    冯玉儿冷笑,若是家人到还罢了,管起主子的事,实在不知轻重。

    秦业以为冯玉儿答应了。

    他继续说道:“冯姑娘放心,百花楼已然被抄,那老鸨因收买被拐幼女,逼良为娼,按律当斩,不日便要行刑,便是王子胜也被弄去了蜀中,”秦业想着即便冯玉儿以后和徒元徽一拍两散,还是得帮她寻好后路,在这一点上,相信徒元徽也是肯的,“至于其他知情人等,在下会帮您一一解决,今后姑娘若再行嫁娶,必是无碍。”

    冯玉儿静静地听了着他说完,再行嫁娶吗?

    冯玉儿想着徒元徽的性子,这秦业要倒霉了,这是他自作的,就别怪她无情无义,不帮着说话。

    于是,她配合地说道:“您觉得发生过的事,能轻易抹杀吗?”

    “冯姑娘,在下知道您也是被迫的……”秦业待还待安慰,却发现,无论他再说什么金玉良言,面对上冯玉儿,都显然虚伪至极,凉薄冷酷。

    “刚被卖到百花楼时,我还不到五岁,整日被老鸨和龟奴打骂,”冯玉儿再给他一个机会,若是他收回之前的话,一切就罢。

    “开始之时,我也想过逃,可每跑一次便要挨一顿打,我的腿因此折过两次,他们还有更恶毒的法子……那些人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冯玉儿柔弱地说道。

    秦业随之叹了一口气,他很早便听人说过,青楼老鸨们为了逼娼女们乖乖就范,使出的手段凶残到常人无法想像,由此可知,冯玉儿当年曾经历过怎样的绝望和痛苦。

    只是,即便对这样的女子一直抱有深切同情,但太子不在乎她身上的污点,要堂堂正正娶冯玉儿为妻时,秦业心中依旧是不赞成的。

    冯玉儿曾经为娼一事,注定她不可能成为一国之母,即便徒冯玉儿跟太子的时候,还是位清清白白的姑娘。

    身为一国储君,太子的妻子必须足以与他匹配,至少名节应当无可挑剔,然而便是在这一点上,冯玉儿已然输得无可挽回,早失去了站在太子身边的资格,甚至做个妾侍都不够份。

    秦业明白太子对这个女孩感情极深,他自不会做拆人姻缘的事,于是便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进谏太子金屋藏娇,将冯玉儿妥善安置,至少在太子大局已定前,不要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所谓名分,不提也罢。

    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的进谏还没说出口,他就看到了太子的决心,他理智吞下了口中的话,转而来劝冯玉儿有自知之明。

    自来秦业都认为,好男儿以扬名立万为第一要务,儿女情长不过是闲暇点缀,比如他自己,娶过妻也丧过妻,曾有一两位红颜知己,却从没到深陷情爱,非某人不可的地步,到该放手时,他拍拍屁股便走,从不带一点留恋。

    对于太子的决心,秦业无法理解,甚至有些隐隐的担忧。

    他曾认为徒元徽完美无缺,几乎可以说没有一点软肋,而这便是秦业心目中真正的君王之相,永远在洞若观火,时刻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不会给敌人任何攻击的机会。

    然后秦业终于发现自己错了,太子也是人,如何能没有软肋,而且他的软肋甚至可以致他于死地,那便是冯玉儿。

    秦业甚至可以想见,若太子真得偿所愿娶了冯玉儿,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将会经历如何的压力以及毁灭性的打击。

    这一回,秦业可能要对不起太子爷了。

    “冯姑娘,恕在下直言,为今之计,”秦业又思量了一下,再次确认自己的考虑没有错漏,“这京城还是不要去了吧!”

    冯玉儿并没有给出答复。

    秦业忍不住道:“冯姑娘,太子爷对您情根深重,处处为姑娘打算,姑娘也该体谅他,四皇子贼心不死……”

    “我明白,秦先生不用再说了,”冯玉儿将脸扭到了一边,“是我太贪心,忘了既已身落风尘,再与洗净之期。”

    “不可这么说,”秦业忙拦住她,“日后姑娘再有什么难处,太子爷一定还会帮您解决。”

    秦业还没有告诉冯玉儿,为了弄掉百花楼,徒元徽以追查被拐幼童下落为名,严令刑部派人到各州府核对走失人口,着重盘查可疑青楼,并让林文烨亲自下来,单独审问百花楼一干人等,神不知鬼不觉地抹掉了冯玉儿在百花楼的印迹,自是为了给她一个清净的将来。

    冯玉儿淡淡地说道:“秦先生,您这几日辛苦了,不如先和我姨父去歇息一会吧!”

    “姑娘,你有什么打算?”秦业见冯玉儿没给确切的回应,少见地失了分寸,急切地要从冯玉儿口中得到他期盼的答案。

    冯玉儿突然笑得诡异起来,说道:“放心吧,我会让您满意的。”

    后花园外,杏月早等了多时,一见冯玉儿和秦业出来,便笑问,“秦先生何时到的,可是来接我们姑娘一起回京?”

    秦业不置可否,只问:“这些日子在苏州府过得可好?”

    “别提多好了!”杏月大笑,“姑娘有爹有娘,简直没有更好的了!”

    迎面遇上了周云厚急忙过来,这边冯玉儿上前拜见了周云厚,道:“姨父,没想到您也过来了!”

    “倒是多亏秦先生向太子爷保举,”周云厚很是兴奋地道:“婉瑜儿,跟你说件好事,可是连你三姨母都不知道的哦,我要进京为官了。”

    这是好事!

    冯玉儿自己也很悲剧,家里爹娘指不上,只能指着姨父成为自己的助力。

    冯玉儿瞧了一眼秦业。

    “周大人要到内务府任兰翎长,自是受到提拔。”秦业轻描淡写地答道。

    “那真要恭喜姨父了!”冯玉儿笑着应道忙。

    “你三姨母可老说我没出息,为了上回那事,差点要和我和离,如今你瞧,我可是连升二级,看这婆娘还敢说什么!”周云厚果然是武人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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