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我叫于蔓。”她拭泪。 “你是苏婉也好,于蔓也罢,出了这个林子,你别再跟着我了。我此去苦寒之地,未知何年才能解脱,我不想连累任何人。”容景垣起身,“你歇会,我去弄点吃的。” 火光里,苏婉神情微微迟滞。 她做了那么多,只换来他一句:别再跟着我。 她不是想要他的回应,她只是想坚持下去,可他丝毫不给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容景垣回来的时候,手中的细竹竿顶端插着几条鱼。他说,是溪坑里抓的。她也不问,只是看着他慢慢的将鱼烤熟。 她吃的不多,因为饿过头了,所以胃不是很舒服。 人要活着,就得把东西吃下去。 “明天大概能走出去。”容景垣道,“我看过地形,所以你放心。”他背过身去,轻咳两声,“就算背,我也会把你背出去。” 苏婉望着他的背影,想了想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自己能走。” 他没回应,但是有微促的呼吸声传来。 她垂眸,“五爷,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道,“没有。” “你就不想知道,我有什么打算吗?”她低声开口。 他还是两个字,“不想。” 她心中钝痛,便也没有再开口。她不是那种豪放无忌的人,有些话暗里说了那么多,也就够了。再让她说下去,她也着实抹不开脸。 寂静的夜里,除了哔哔啵啵的火花四溅之音,再无其他。 可是渐渐的,苏婉觉得身上有些热,莫名的一种焦躁不安。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身上有些不太对劲。好在这种微热并不严重,她尚能忍受。 白狐站在高岗上,望着火堆旁的男女,微微凝眉,转而望着身边的随从,“分量下够没有?” “都下在鱼肚里,如果他们都吃完了,应该要发作才是。”随从也不解,“是不是沐王的定力太好?或者鱼对药效的吸收太慢?” 这几条鱼是特意喂了药,放在溪坑里等着容景垣去抓的。因为是活鱼,所以容景垣不太能起疑。 但——按照时间推断,这会应该要发作了。 怎么没动静呢? “你是不是动了手脚?”白狐冷飕飕的望着随从。 随从心惊,“属下发誓,绝没有违抗副统领的命令。那些药着实是上好的,一等一的烈药。”随从撇撇嘴,“至于为何没发作,属下也不知道。估计是泡了水,所以药效有些影响!” “是这样?”白狐自身没试过这种药,自然也不知其中厉害。 那再等等。 蓦地,随从惊呼,“看,起药效了!” 白狐眸色一窒,“果然!” 苏婉正闭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觉,却被突如其来的怀抱给吓了一跳,当下转身。正好迎上容景垣灼热发红的双眸,瞬时僵在当场。 他的身子滚烫,呼吸滚烫。 灼热的掌心正贴在她的腰上,将她的周身温度紧跟着撩起。 呼吸一窒,苏婉慌了神,“五爷,你怎么了?五爷你醒醒,我是苏婉,我是苏婉,你看清楚!”眼前的容景垣显然是不对劲的。 容景垣的面部表情显得极为痛苦,身子颤得厉害。 下一刻,他突然发疯似的推开她,直接朝着溪边去了。 苏婉仲怔,这是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容景垣怎么会突然发疯? “五爷?”苏婉睡意全无,急忙起身,颤颤巍巍的追去。脚下生疼,肩膀生疼,每走一步,就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等她到了溪边,这才惊觉容景垣竟然整个人都躺在小溪里,任凭溪水冲刷。 “五爷你赶紧上来,夜里溪水太凉你会受寒的。”苏婉想去拽他起来,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不知道他才刚退热不久吗?胳膊上的伤还没好,这样泡水难免会导致伤口的二次感染。 可容景垣觉得这样很舒服,否则浑身滚烫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害怕。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仿佛被人打开,他正在极力遏制体内的那股邪祟之气。 隔着一层水帘,他能隐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她所有的嘶喊声,都不及耳畔的水声来得更响亮。他听不到她在喊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快要被烧死了。热,好热! 下一刻,苏婉已经走到了溪边,伸手便想将他从水里拽起来,“你这样会被淹死,你快起来,发——唔——” 羽睫陡然扬起,苏婉骇然瞪大眸子。 心,咯噔一声急速下坠。 她僵在那里,顷刻间只觉得天地变幻,好似万物皆已消失。身子被重重的压在大石头上,剧烈的疼痛让苏婉陡然清醒过来。 “五爷你疯了吗?你看清楚,我是苏婉,我是苏婉!”她突然意识到,容景垣可能着了道。这种事情,她不是不懂,嫁入齐王府多年,那些府中女子惯用的伎俩,她还是能数得出一二的。 只不过这荒郊野岭的,怎么有人会给容景垣下药? 她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微热,脑子嗡的一声炸开:鱼有问题! “五爷!”她想推开他,可是现在的她除了浑身疼痛,哪里还有气力去挣扎。 身子被他打横抱起,他将她置于大石头上,快速欺身压下。浑身的灼热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满目的通红,是她此生最惊惧的颜色。在那双眼睛里,她看不到属于容景垣的刚毅与温和,只看到药性迸发的锐利。 他贪婪的吻着她的唇,肆意掠夺属于她的空气,而后将一身灼热的温度,悉数烙印在她的身上和心里。 月色当空,清凉如水。 她所有的挣扎和泪水,在此刻的容景垣跟前,就如同空气。 他发疯了,发了狂。 剧烈的药效,让那个自制力极强,且隐忍至极的沐王殿下,变成了如疯魔一般的人物。 他吻过她的唇,啃噬着她的脖颈,而后毫无前戏的进入。 苏婉哭着喊着他的名字,都没用。 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容景甫,容景甫也做过这样的事,还差一点真的要了她。是她拿自己的命,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只是她没想到,这苦苦维持的清白,会丢得这样匆忙。 除了疼痛和疯狂,她感觉不到任何情愫。 许是药性太烈,容景垣发了狠的要她,一次又一次。 直到容景垣倒伏,沉沉睡去,苏婉连抬起一根小拇指的气力都没有。 两股间的剧烈疼痛,几乎要将她撕裂。 空洞的眸子,挤满了清冷月色。她艰难的扭头望着身边的容景垣,如果他醒来,又会是什么模样?也许是愧疚内疚或者——她不敢想象。 容景垣不是寻常男子,如果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必定不可能原谅他自己。 苏婉也不是寻常女子,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更清楚自己在容景垣的心里是什么地位。在他心里,她始终是齐王府侧妃,是他不算兄嫂的兄嫂。 眼角有泪盈盈而下,事情到了这儿,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羽睫垂落,指尖微微颤抖。苏婉小心的握住了容景垣的手,冰凉的五指交缠着他依旧滚烫的掌心,抬头间笑得凄婉迷离。 “容,景,垣。”她低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的喊出他的名字。 真好听。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