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苏离瞧了她一眼,笑得愈发寒凉,“夜家庄也敢造反造到我的头上,简直是该死。也不知从哪儿找的这么个冒牌货,一点脑子都没有。就这样,还敢进恭亲王府?就容哲修那个小子,便足够对付这蠢货了。” “连主子都看出问题了,何以殿下——”秋玲疑惑。 “我看她身上,应该带着什么,能让容盈忌惮的东西。”苏离凝眉,“到底她手里有什么东西呢?容盈明知道她不是白馥,为何不让真的白馥出来呢?” “放着正妃的位置不要,守着侧妃?”秋玲也不懂,“主子,这似乎于理不合,怎么都说不过去。奴婢实在想不通!” 苏离也想不通,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阴谋? 阴谋? 容盈和林慕白,到底想干什么?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苏离只觉得心慌,这事绝不简单! ———————————— 不简单便不简单吧! 知儿莫若母,蔷薇急得在门口转来转去,林慕白倒是悠然自得的与弦月下棋。 如今弦月废去了月宝林的位份,但仍留在府内没有回宫。这府中众人,还是得毕恭毕敬的尊她一声“姑姑”。弦月的棋艺是皇后娘娘教的,教得甚好。 只不过——“多年未下,都生疏了。”弦月难得笑了笑,这些年空架子一般顶着宝林的位份,干着实不相符的事情,她也觉得心里压力太重。如今卸下了名头,反而一身轻松。 她抬头看一眼神情淡然的林慕白,“蔷薇都担心得不行,你怎么反而坐得住呢?”平素,林慕白和容哲修交好,他私底下都喊她为娘。弦月虽然不知道这是何故,倒也没问,但是她知道容哲修对林慕白有一种特殊的亲情。 看着容盈对林慕白的态度,弦月隐约能猜到一些。但是猜到归猜到,有些东西没必要知道太清楚,毕竟跟她没什么关系。 “你觉得修儿的脾性如何?”林慕白笑问,落下一枚黑子。 弦月轻笑一声,“看样子,你比谁都了解他。” “可你了解他这六年,而我只是六年后。”林慕白轻叹一声。 是弦月身边的玉奴回来了,朝着二人行了礼,便不紧不慢的笑道,“侧妃放心,姑姑放心,世子爷并无大碍。来的路上奴婢还碰见了明大人,明大人知道奴婢是侧妃使过去的,便让奴婢给侧妃带上一句话。真作假是假作真!” 弦月笑出声来,“倒是教你猜对了。” “这种事也就是他这样胡闹的年纪,才能做得出来。”林慕白笑了笑,“换做宫里,你觉得谁家女子会这般蠢笨?童年无忌,童言无忌,却也是最真的。” 弦月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好好歇着。既然从柴房出来了,就别再把自己弄回去。柴房毕竟不利于养胎,皇后娘娘可是一直都惦记着呢!” “多谢。”林慕白俯首示意。 弦月屈身行礼,缓步离开。 “世子没事就好。”蔷薇松了一口气,“还真是把奴婢给吓坏了。” “修儿吃东西嘴刁,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食物中毒呢?”林慕白慢条斯理的收了棋盘上的黑子,不紧不慢放回棋盒里,“何况恭亲王府的吃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低等的错误。没瞧见咱家爷啥动静都没有吗?也就是宝仪阁那种蠢笨之人,才会被吓呆,这么多的破绽一个都没瞧出来。” 林慕白说得很慢,但是言语间的不屑一顾是很清晰的。 对于没脑子的对手,她惯来不感兴趣。 她喜欢的敌手,是那种棋逢对手,势均力敌的。 但,绝对不是宝仪阁那位。 宝仪阁那位是她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要想弄倒她本来就是件很容易的事。只不过林慕白的心里还是有个疑问,那就是有关于很多年前的一桩旧案。 “茯苓。”林慕白顾自低吟了一句。 “什么?”蔷薇没能听懂,“主子是要茯苓?那奴婢去拿。” “不是!”林慕白摇了摇头,“这恭亲王府也没什么老人了,你去给殿下报个信,就说有空让五月来一趟,我有话问他。” 蔷薇颔首,“奴婢明白。” 虽然蔷薇不知道,林慕白为何突然想起要找五月,不过肯定是有事。蔷薇自然是小心的,处处避开旁人,直接去找容盈。 这会子世子出事,殿下约莫在书房里。 “你去一趟清心园。”容盈开口的时候,五月仲怔了一下,有些痴愣。 稍瞬,五月垂眸,“卑职明白!” 他当然是悄悄的进来,进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没惊动任何人。他抬头看一眼夜空,今晚无星无月,云层很厚,除了回廊间的宫灯摇晃,院子里显得黑黢黢的。 落地的时候,林慕白是有感觉的,当仍旧坐在荷池边没有转身,只是定定的望着满池碧绿的荷叶。风过无穷碧,甚好! “侧妃!”五月行了礼。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不必拘礼。” 五月直起身子,下意识的捏紧了守在的冷剑,似乎有些紧张。他与她甚少这样单独相处,他也不知道容盈为何能放得下心。 约莫容盈知道,五月可以杀任何人,唯独不会伤害林慕白。 “不知侧妃让卑职过来,要问什么?”五月开口。 林慕白的指腹正慢慢摸索着手中的墨玉扣子,淡淡然开口,“我想知道,六年前恭亲王府里的那个叫茯苓的丫鬟去了哪儿?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叫茯苓。” 五月的眉睫陡然扬起,骤然盯着林慕白的侧脸。俄而,他快速敛眸,“六年前的事情,恕卑职不太清楚。” “既然是入了恭亲王府,就该入了官籍,可我让弦月帮我查了一下,却没有此人的任何消息。六年前,就算恭亲王府的奴婢全部换了一批,也该有上一批奴才的记录档案,为何什么都没了?”林慕白终于回眸看他,云淡风轻的脸色,散着夜色幽冷。 “此事应该问掌簿,卑职跟在殿下身边,实在不清楚。侧妃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去问殿下。”五月垂眸行礼,“侧妃如果没其他什么事,那卑职先行告退。”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指腹在墨玉扣子上微微停顿了一下,“我记得那个丫鬟,生得眉清目秀的。可有些东西我又记不太清楚,但我隐约能想起来。” 五月握紧手中冷剑,“不过是个丫鬟,没了就没了,侧妃为何还要追究?这王府宅第,奴才们换了一批又一批,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稀罕的是,我要找这个奴才的时候,有关于这个奴才的一切,似乎都被人为的抹去了。”长长的羽睫半垂着,在微光里落着极为好看的剪影。她静静的坐在那里,说着与己无关的话语,那种置身事外的清冷,在五月看来,恍如隔世。 五月没有再开口,林慕白也心知,连五月都不肯说,就证明这个丫鬟的身上必有玄机。 “看样子,我有必要让殿下查一查。”她转动木轮车。 五月突然摁住了木轮车的扶手,“别查了。” “为什么?”她抬头。 五月唇线紧抿,“对你没好处。” “那你觉得我现在好吗?”她问。 他沉默。 “既然好不好,都是这样。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她面不改色,“五月,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想让你知道,但凡我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就好像当年,你拦不住我跳崖,拦不住我的生死一样。” 音落,五月松了手。 木轮车渐远,五月终于开了口,“她的确是恭亲王府的丫鬟,八年前被卖为奴。六年前大祁初立,她进了恭亲王府,做了一名浣衣奴。” 木轮车顿住,林慕白幽幽然转身望着他。 五月继续道,“她的存在,于恭亲王府而言,不过是最卑微的蝼蚁。没有人在意她是死是活,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去留。你走的那天夜里,她便逃出了恭亲王府,从此不知下落。我能告诉你,只有这么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