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今夕身子一颤,当下摔在那里无法起身。他的手脚本就被绑缚,这会摔在那里,只能扭头狠狠盯着眼前眦目欲裂的白少康。他这副讨厌的模样,跟以前真是没有一点区别。 口腔里迅速散开浓烈的咸腥味,有温热的东西沿着唇角徐徐而下。 鹤道人快步上前,“殿下。” 也不知为何,白少康只觉得眼前的今夕,格外的碍眼。那种碍眼程度,跟当年的白馥有得一拼。他似乎不太喜欢,长得太美的男男女女,尤其是不属于自己的。有一种由内萌发的厌恶,极度的嫌恶。 “殿下若是把他打伤或者打残、打死,到时候容景宸那里可就没有价值了。”鹤道人凝着今夕的脸,似乎也有一些熟悉的感觉,“容景宸喜欢他,不就是因为这张脸吗?” 诚然如此,今夕的容色,可谓绝世无双。他不像寻常男儿,一身阳刚之气。他身上更多的是如女子般的娇柔婉约。唇红齿白的男儿,眉目间时常凝着淡淡的忧愁,敛眸时的温和与从容,只一眼就足以教人心生怜惜。也难怪容景宸为之疯狂,本就好断袖之癖,见着这样世所无双的可人儿,自然是要紧抓不放的。 世间俊俏的男儿千千万,可是能把素衣白裳穿成这样淡雅如莲的男子,只怕少之又少。 白少康突然攫起今夕的下颚,瞧着他脸上清晰的五指印,笑得愈发凛冽,“果然是绝色,只不过本宫最讨厌这世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你就跟当年的白馥一样讨厌,令人厌恶至极。不就是仗着一张惊世骇俗的容脸吗?凭什么人人都要喜欢你?” 今夕突然明白,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白馥,所以在发泄心中埋藏了多年的怨愤。 白少康容色平平,对于先帝而言,身为太子的白少康,实在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而白少康的母亲,虽然是皇后,可终究也不得皇宠。只是因为姿色平平,所以不管是母亲还是儿子,都输给了白馥母女。是故白少康憎恨世上一切,不属于自己的美好。 这大概就是白少康内心的心魔,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心里阴影。 “你真可怜。”今夕笑了,“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厌恶别人得到。” 白少康切齿,“至少你现在落在本宫手里,如果容景宸够聪明,他会知道怎么做。事实上,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救你。因为本宫是前朝太子,他不敢让人知道,本宫曾经出现在他府中。你知道联络前朝太子,是什么罪名吗?” “你真卑鄙。”今夕冷笑,“不过你打错了主意。太子殿下虽然喜欢我,可是他更爱江山。在江山与我之间,他会选择前者,而绝对不可能选择我。你拿我当赌注,只怕会输得更惨。” “那又怎样?等本宫拿到东西,这天下都会是本宫的!”白少康仰头大笑,那种如胜利者般的欢愉,让今夕冷了面色。 东西? 什么东西? 他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白少康与容景宸,这样紧张的。 不过,他不知道并不代表林慕白也不知道。如果林慕白知道,那么——今夕突然想着,是不是能借着这次机会,让容景宸和白少康斗个你死我活,而后让林慕白渔翁得利? 有可能吗?似乎是件很难的事情。 白少康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没有大智慧。可是白少康身边的鹤道人,却精明得让人心慌。今夕虽然聪慧,但论之经验与阅历,绝对比不过鹤道人这样的老江湖。 深吸一口气,今夕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只想拿着你,然后与容景宸平分。”白少康拂袖而去,“鹤道人,好好跟他讲讲道理。”语罢,已经迈出了房间。 看一眼微合的房门,今夕盯着眼前的鹤道人。 鹤道人不紧不慢的上前,解开了今夕的绳索,瞧着今夕手腕上的血痕,倒是有些惋惜,“无量寿佛,公子何必如此倔强。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本不是江湖中人,不算朝廷之人,何必要牵扯其中?” 今夕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看上去温和至极。 见状,鹤道人继续道,“殿下虽然对你下手,但换做平素,早已杀人,如今这还是轻的。奉劝一句,莫要逞一时之快,公子还是要惜命为好。” 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以甜枣。 今夕嗤笑两声,“然后呢?惜命却把命交到你们的手里,还不是一样?你们是刀俎,我是鱼肉,任你们宰割。你当我是傻子吗?” 鹤道人凝视着今夕良久,今夕的心里是慌张的。毕竟自己是前朝中人,这鹤道人也来自前朝,万一他想起什么,或者认出点什么,自己都会有危险。 自己这条命倒也罢了,怕就怕连累林慕白。 “公子面善。”鹤道人说了一句。 今夕佯装若无其事,眸光凛冽,“出家人看谁都面善,可做的事哪件是善事?”冷嘲热讽,表露无遗。 鹤道人低头一笑,“时势所逼,实乃情非得已。还望公子好生想清楚,咱们也是讲道理的人。伤着磕着实在没有必要,还是有话慢慢说为好。” “那便告诉我,你们抓我的真实目的。”今夕冷道。 鹤道人道,“无他,不过是让你一路随行,教身后那些跳梁小丑略略收敛一些。到时候,我们的胜算更大一些。” 今夕一怔,“跳梁小丑?” 这么说,容景宸一直在后头?是因为忌惮着他的周全,所以没能下手?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今夕凝眸。 “两样东西,财帛,天下。”鹤道人起身,“言尽于此,还望公子好生思想。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的太子殿下着想,他想要财帛想要天下,我们就得好好合作。” “什么财帛?”今夕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一次经过容景宸的书房,隐约听见他跟人在说什么前朝之事,隐约提到前朝宝藏。 蓦地,他骤然盯着眼前的鹤道人,似要从鹤道人的身上看出端倪来。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好好做你的人质,事成之后我们会放了你。”鹤道人这句话无疑是给今夕下的定心丸。只要今夕安分守己,他们不会伤害他,而且以后还会放了他。 可今夕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说相信就能相信吗?白少康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卑劣无耻,急功近利,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恢复了自由,今夕勉力撑起单薄的身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儿显然只是暂时落脚点,没有过多的铺张,也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板凳,再无其他。透过残破的窗户纸,他能隐约看到外头的情景。 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守卫,看上去有些松散,可今夕觉得白少康这人虽然脑子不够用,但是警惕性却是极好的。因为他生性多疑,从不肯轻易相信别人,所以绝对不可能只派了这么点人来守着他。若自己没那么重要,也就不必劳烦白少康亲自走一趟太子府了。 他抬头望着房梁,约莫会有人蛰伏在四周。所谓的松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表象罢了! 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会武功,自然逃不出牢笼?要不——合作?若要取之,必先予之,不是吗?他是真的想知道,白少康到底想得到什么东西?前朝宝藏,真的只是金银财帛? 恐怕不仅仅如此,金银财帛再好,也不可能让一个个都信誓旦旦,声言得到宝藏就能得到天下。 宝藏! 容景宸也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的东西,必定不简单。 鹤道人出了房门,总觉得有些奇怪。 小道童不解的问,“师父,怎么了?” “看着有些面熟。”鹤道人眯起了眸子,搜寻着记忆里的某些画面。 小道童微怔,“像师父的故人吗?” 故人? 蓦地,鹤道人倒吸一口冷气,突然凝着自己的小徒儿不说话。良久,他突然拂尘一甩,急急忙忙的离开。进得门内,他将视线落在白少康的身上。 白少康微怔,“你这样看着本宫作甚?” 鹤道人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没什么,只是贫道在想,那容景宸是不是真的能乖乖听话,为这一人而放我们一马?” “权且不论这些,投鼠忌器却是事实。”白少康道,“他怎么说?” “有些动摇了,估计再说说,就能答应与我们合作。”鹤道人道。 “好!”白少康深吸一口气,“准备一下,启程。” 鹤道人颔首,“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