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南明出不了诸葛亮-《汉儿不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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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鼎孳这般夸赞让徐元文有些窘,低头向龚鼎孳深深一揖,道:“无论如何,在下先谢过先辈。龚大人为人热情诚恳,今晚生好生感动!”

    龚鼎孳笑着一摆手:“哎,哪里话,你是牧斋兄特地向我引荐的人才,老夫岂能怠慢?听说公子年方髫龄时便具公辅之量,可有此事?”

    徐元文再一次涨红了脸:“都是他们添油加醋瞎编的。”

    “不然,老伯,此事晚生很清楚。那时元文才只有五岁…”

    “敬修兄,你就不要在前辈面前出小弟的洋相了。”

    “这事谁人不知?江南世家昆山旧族徐府公子徐元文就是与众不同!说真的我熊赐履自叹弗如,望尘莫及!早知你此番来京赶考,我就老老实实呆在孝感不来了。明摆着,你肯定在我的前面!”

    说话的熊赐履面白无须,清瘦儒雅,也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他是湖北的举子,想参加明年的会试,故而今年早早来了京师,好结识些同年顺便跟京城里的大家们学习,也好明年能够金榜题名。静修是他的表字。

    四十多岁的老儒生程汉斌听了熊赐履的话大是好奇,在一旁催促道:“敬修老弟,你快将公肃贤弟的事说来听听呀。”

    熊赐履轻笑一声,便道:“话说五岁的徐元文一日自书馆回家,头脑里只想着老师教的诗文了,过自家门槛时被绊倒在地。他的父亲扶起他,笑着说:‘跌倒小书生’。你们猜猜,小元文他对了什么…他应声而对曰:‘扶起大学士!’你们说,元文他有没有志气?当然,有谁能有像无文那样的一代弘学巨儒顾亭林先生呢?元文日后肯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他说话时脸上带着颇为羡慕的神情,也是,读书人哪个不想有这种神童事迹留传世间的。

    熊赐履往日性格其实比较严肃,不喜这般说话,可今天是“江左三大家”之一,又是太常寺少卿的的龚鼎孳请客,又有徐元文这种江南少年才子在,因此便兴致勃勃了。

    徐元文是江南昆山世代富豪徐家子弟,时人都称徐家是前明嘉靖朝辅徐阶的后代,昆山之地又文风盛重,当世大儒顾炎武更是徐元文的舅父,所以徐元文少年之时就得名师指点,十二岁时就以秀才身份考举人。他诗文双妙,人又生得风流倜傥,江南的骚客文人无不为之倾倒,若徐元文早生二三十年,谁敢说他不是称雄于江南文坛的钱谦益或龚鼎孳呢?

    “老夫曾听牧斋兄说起过元文的趣事,说他小小年纪便立志要考举人,乡人便问道:“小小年纪就要做官,到底想做多大的官?”元文不假思索:“做阁老。”众人便嘲笑起来,以为元文这小孩太过狂妄,于是一人便挖苦说:“未老思阁老”,不想元文脱口对道:“无才做秀才。”逗得众人大窘,原想讥笑他,反被他将了一军。此事当真是绝妙,老夫听后也笑得捧了肚子。”

    请来的几人中,龚鼎孳对徐元文最为欣赏,一来他是钱谦益向自己推荐的,二来其舅父又是顾炎武,仅凭这两点就不能不让龚鼎孳对徐元文格外赏识,况这徐元文又确是有状元之才,只怕明年会试必中,殿试也能独占鳌头。他本就是没脸皮之人,当下也不管什么辈份了,笑着问徐元文道:“元文小弟,你此番赴京赶考,你舅父亭林先生同意吗?”

    闻言,徐元文一脸的认真道:“大乱之后,人心思定。眼见得大清已坐拥大半江山,即将天下一统,疗疮痍。苏民气、安天下,我辈正是大有用武之处!至于我舅父,他一生身涉万里,名满天下,对世俗官场名利已看得很淡了。舅父说要拔足西行,笃志经史,并不坚决反对我们兄弟出仕,足见人心思定已是不可逆转了。再者说,我等恰逢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时,且不说博取功名、封妻荫子,就是那句老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也正用得着呀。我辈怀腹经纶,偌能为国为民做一番治国平天下的好事,也不枉此生了。”说完,看向熊赐履,“敬修兄想必也有同感吧?”

    熊赐履正色道:“正是!大清坐天下已成定局,但大清若要治国平天下,非孔孟程朱圣道不可,我辈愿为此出力流汗,至于功名利禄则是身外之物,我辈出仕不是为了孔方兄,而是为了胸中抱负!”

    龚鼎孳听得高兴,合掌道:“好,好,不愧都是少年才俊,均是心有大抱负之人。你们说得不错,大清一统天下已是定局,南明小朝.廷不过苟延残喘,断然成不了气候的。老夫不妨再告诉你们,朝廷即将对西南大举用兵,快载一年半载,慢则三五年,这天下必将一统,到时,你等少年才俊正好放手施展胸中抱负,为大清江山社稷,为天下黎民谋福...若老夫没有看错,你等他日必为朝廷栋梁,成就绝不下于老夫!来,为几位他日的朝廷栋梁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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