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旧怨-《玉堂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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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当年,他还年幼。后来的事,也是他听过许多传闻,真假莫辨。可他清楚记得的,是大哥离开靖国公府门的那一天,那满眼愤恨和不甘的神情,以及母亲悠然而得意的笑容。

    这一切,或许是因为他们唯一的姊妹,司徒琳琅。

    司徒琳琅虽是老靖国公唯一的女儿,可却并不是夫人萧漪所出。萧漪身为主家夫人,在司徒琳琅成年后的婚事议定上,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这一点,时人皆知。

    而司徒逸,因是男儿,又是国公长子,倒不十分受嫡庶所限。且他自幼聪慧过人,又在不足八岁时便跟在大儒覃子安身边学习。因而,当年的国子生选拔之中,司徒逸轻易拔得头筹,一时间,在长安众多的贵宦子弟中,风头无两。原本,次年春天,他便应当入国子监,与众位皇子一同学习。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当年十四岁的司徒逸,突然提出他无心向学,执意要随父从军。且心意坚决,任恩师覃子安如何劝说都不为所动。

    关于司徒逸当时的反常之举,一直是司徒翀心中的疑惑。直到后来,在下人们的议论中,他才慢慢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他的母亲萧漪,因一心要扶持自己的亲子入朝为官。因而,私下以姐姐司徒琳琅将来的婚嫁为筹码,逼大哥主动放弃了入国子监学习的机会。而把国子生的机会,留给了二哥司徒鲲。

    或许是因为当年先皇重文轻武,也或许当年的大哥身上看不出一丝大将的气质。总之,母亲放心的将大哥送去苦寒的北疆,以为自此高枕无忧。

    只可惜,天意弄人,圣心难测。短短四年之后,大哥就在军中建立奇勋,成了大楚国中最年轻的一方镇将。

    然而,不论当初如何,司徒翀都觉得,母亲的行为不过是一个慈母的心念而已。她应该被体谅。况且,大哥如今已高高在上,实在不该再计较当年的这些小事……

    覃楠兮自然不知这些深宅中的旧事,只望着司徒逸的背影,左右为难。

    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听司徒逸长叹一声,沉声对司徒翀道:“你回去吧,好好伺候夫人。待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会尽快去探望她。”话声落地,也不由司徒翀再开口。司徒逸就揽过覃楠兮,半抱抱扶的将她送入车厢,自己也抬脚一跃,进到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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