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6章:困惑与决意【二合一】-《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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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箭镞上所抹的毒药我看过了,不过就就是毒草的根汁混合蛇毒而已,不碍事的……我已给你敷了新药,忍着点痛。”

    在一间屋内,肃王妃芈姜一边帮丈夫赵弘润在左胸的箭创处敷药,一边喋喋不休地说道。

    这个女人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虽然表情依旧淡漠,但看得出来,她的眼眸中透露着对夫婿的关切。

    “嘶——”

    似盐巴般烧灼的痛苦,让赵弘润忍不住倒出一口凉气。

    见此,芈姜仿佛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说道:“我也是想不通,当时卫骄与青鸦众他们团团围着你,你怎么还能被箭矢射中?”

    赵弘润闻言苦笑道道:“这我哪里知道?大概是天(zuo)意(zhe)如此安排吧。”

    说罢,他又忍不住抱怨道:“痛痛痛,你就没有不痛的药么?那支箭镞以及箭簇上的毒没要走我的性命,我就要死在你手上了……你配的新药真地没问题么?我怎么感觉我快烧起来了?”

    芈姜闻言翻了翻白眼,似乎有些气恼于丈夫如此不信任她配制的新药,在替后者包扎好伤口后,故意在绷带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来,痛得赵弘润“嗷”地一声,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芈姜: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折磨我?

    仿佛是看懂了自己夫婿那异样的目光,芈姜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说道:“行了,妾身去看看卫儿,你好生歇息吧。”

    说罢,她眼眸中流露出几许迟疑之色,右手轻轻搭在丈夫的胸膛,欲言又止。

    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有灵犀,赵弘润隐隐感觉芈姜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其实情绪并不稳定,遂抬起右手将芈姜的按在胸膛上,随即又轻轻拍了两下,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去吧。”

    得到丈夫的保证,芈姜点点头,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待等芈姜离开后,守在屋外的宗卫卫骄与穆青二人,便来到了房中,瞧见赵弘润上半身包扎着绷带坐在床榻的边沿,穆青嘿嘿一笑,说道:“殿下,哪怕隔得几里地,也能听到您那凄厉的惨叫……”

    听闻此言,纵使卫骄忍不住笑了一声。

    倒不是他们不关心赵弘润,事实上,他们对后者极为关切,只不过,当时赵弘润那阵阵惨叫听得来颇为精神,再加上此刻这位殿下气色也不错,因此,穆青便忍不住开起了自家殿下的玩笑——这大概也是变相地想让赵弘润减少对自己伤口的注意。

    在狠狠地瞪了穆青一眼,骂了几句类似「我迟早把你丢到游马军去拾马粪」的恶毒誓言后,赵弘润在卫骄的协助下在床榻上躺了下来,随即,他徐徐收起方才那副笑骂之色,沉着脸说道:“那伙人……是当真想要取我的性命。”

    见自家殿下提起正事,穆青也不再开玩笑,皱着眉头说道:“殿下,那些人,果真不是张启功故意安排的么?……我还是觉得,这厮的嫌疑很大。”

    赵弘润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张启功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本王若死在大梁附近,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局面,是故,在最后关头,他权衡利弊,命令禁卫保护我等登上了船……”

    “搞不好是那张启功故意如此设计呢?”穆青在旁提醒道:“见殿下中了致命的毒箭,他索性就放人,想借此摆脱害死殿下您的责任……”

    “他摆脱不了的。”摇了摇头,赵弘润客观地说道:“只要本王死在大梁附近,太子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岂是张启功用这种办法就能摆脱的?”说到这里,他带着几分笃定说道:“是萧逆!”

    “萧逆怎么可能恰好时机出现?”穆青狐疑地问道。

    赵弘润闻言晒笑一声,淡淡说道:“很简单,张启功当时带往祥符港的禁卫当中,要么是有萧逆残党,要么就是有萧逆的眼线,为后者通风报信……”

    听闻此言,卫骄忍不住说道:“可纵使通风报信,想来萧逆也没办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纠集那样一支人马吧?……当时那些贼人的人数,好似比张启功带到祥符港的禁卫军还要多。除非……”他皱了皱眉,补充说道:“除非萧逆其实早就部署在了大梁周边。”

    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着更紧了。

    仿佛是猜到卫骄心中所想,赵弘润点点头说道:“多半是这样了。……太子操之过急,整合了禁卫,将许多地方上的世族、门阀子弟召到了大梁,这就给了那群人可趁之机,相信经过当日,张启功应该也察觉到了。”

    顿了顿,他脸上露出几许困惑之色,不解地喃喃说道:“只是我想不通,萧逆为何不惜暴露部署在大梁的人马,也要设计企图杀我……”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赵弘润恨不得将萧逆的首领萧鸾千刀万剐,但相信这绝对不是萧鸾想要杀他的理由。

    萧鸾怕死么?

    别忘了,这是一个胆敢改头换面出现在魏国王都大梁、担任官府官员的恶党——记得当初在赵莺、赵雀姐妹凭着记忆画出萧鸾的画像后,赵弘润这才惊觉,其实他早已多次见过那个萧氏余孽的首领。

    是的,原大理寺断丞沈归,就是萧鸾本人!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萧鸾是一个具有何等胆魄的男人。

    这样一个人,会因为赵弘润想要杀他,故而来个先下手为强,为此不惜暴露好不容易重新部署在大梁的萧逆余党?

    赵弘润绝不相信!

    除非,萧鸾有着别的目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因为私怨。

    想到这里,赵弘润喃喃自语道:“想不通……当日萧逆派人向赵弘礼送上曲梁侯司马颂与太子私下联系的证据,按理来说,萧鸾是打算连太子也弄下去的,难道他如今反过来要帮太子?不对不对,他若果真要帮太子,绝不会于我还在大梁的时候动手,否则的话,我若一死,太子百口莫辩……奇怪了,既然不是要帮太子,他为何要杀我?留着我扳倒太子,与他应该是利害一致才对。”

    抬手揉了揉眉骨,赵弘润感觉这整件事都透露着诡异。

    他父皇赵元偲在这一年余来的毫无作为,以及死灰复燃的萧逆余党在沉寂一年后,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惜暴露自身也要设法杀他,赵弘润总感觉这些事背后,好似有什么在暗中推动。

    他感觉,这整件事,仿佛就是一盘很大的棋,无论是他赵弘润、还是太子弘誉,仿佛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至于下棋的人——

    突然,赵弘润问道:“卫骄,我吩咐的事,你可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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