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罢,他走回庭园,推门而出。 黄大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多想,扭头对孙大夫道:“老人家用过晚饭没?我请客!” “有心了。”孙大夫笑着摇手,“老了,吃不动油腻,我就在家里吧。两位可愿意留下用饭?” 黄大想吃红烧肉了,正要拒绝,黄二却猛然点头:“好好,那我给老丈打下手!” “喂,妹妹……”黄大不甘心,除了红烧肉他还想吃鸡!白切或者香卤都行啊。 “喂,哥哥!”黄二抓着他的袖子不由分说,“想吃鸡吃肉,你去酒楼买回来就是!天快黑了,你别乱跑。” 再有一个时辰就天黑了,黄鼠狼就得现原形。 黄大这才高兴起来:“是哈,我这就去!” 黄二叮嘱他:“再要十坛好酒,要最好的。” “哦?好。”金睛兽的确酒量很大。 他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咦,芊芊哪去了?” 只有狮子狗小金站在身边狂摇尾巴,白猫却不见了。 “方才就跟着少爷走了。” 两刻钟后。 黄大回来了,摆好满桌的肉食,又问孙大夫要了个大盆,把一整坛酒水都倒在盆里。 小金高高兴兴一头扎了进去,哪管得上吃肉? 孙大夫也做了几个小菜,本想一如既往地清淡,可架不住黄大兄妹轮番劝酒,还是喝了两杯。 两杯之后,又是两杯,孙大夫就把自己立的清规戒律都抛到脑后。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黄二见孙大夫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大舌头,这才问道:“老丈,您先前帮过少爷什么忙来着?” 孙大夫确实喝高了,有问必答:“他小时候来找我看过几次病。对,从燕彩儿捞他出水那一天。” “那一天怎么了?”这就说到老夫人了。 “红香楼这些姑娘的衣服,一向都交给婆子浆洗。那天也不知怎么着,燕彩儿急匆匆来找我,裙鞋都湿了,怀里还抱着个湿漉漉的婴儿。”孙大夫抿了一口酒,黄大赶紧给他递了一盘油糟小鱼,“她说孩子躺在一大块树皮里,从河上游漂了下来,正好被她拣起。这娃儿也是命大,那天夜里就下暴雨,河水大涨哩。” “这男婴出生最多四五天,喉咙上却有一道伤口,害他高烧不退。我一看,小子真健壮啊,这都不死,赶紧给他开了药。正好邻居有妇人刚刚生产,奶水充足,燕彩儿就出钱请她当乳母。” 黄大挠了挠后脑勺:“你们这里的河流,经常漂人下来吗?” “不少。那些年战乱不断,水里什么都有。有妇人洗衣洗到一半,发现河底的水草缠着半张人脸呢。” 黄二却问:“红香楼是酒楼吗,这一路走来并没看见。” “差不多吧。”孙大夫含含糊糊,“就是里面住着姑娘,常陪客人吃酒。红香楼十年前就关了,听说东家犯了事儿,畏罪潜逃。” 黄二瞪大眼睛,突然明白了。 这不就是红馆坊?! 她下意识看向庭园,那么少爷的母亲岂非就是……? 黄大倒没想那么多:“听说少爷幼时也很艰难。” “是啊,他们母子生活不易,燕彩儿又去得早,少爷流浪街头,有一段时间就住在这个园子里。”孙大夫叹了口气,“我是怀罪被发配边陲,接济少爷也是有限,最多给他看过几次病,没收钱。结果几年之后,少爷竟然派人给我找了这个优差,说是替他为燕彩儿守陵,其实赐我好地好宅,衣食无忧。这园子原本荒废多年,燕记商行给修葺一新呢。” 黄二好奇:“关于少爷的身世,没有更多线索了吗?” “没了。”孙大夫摇头,“没有信物,没有书函,但包裹婴儿的布料是上好的绸缎。据燕彩儿说,制工精细,花样子也很新奇,至少方圆五六十里的成衣庄里都没有。” 他年纪大了,不胜酒力,很快下桌睡觉。 天黑时,鼬妖兄妹也变回了原身。黄大问妹妹:“少爷出去很久了,咱要不要去找找?” “找什么?少爷需要独处,这时候你可千万别去烦他,没看小金都不追?”狮子狗去院子里睡了,黄二迈开腿往厢房里走,“芊芊说,当年少爷就是在黟城拿到木铃铛、遇见了女主人。” “哈?”黄大摇晃的尾巴停住了。他怎么没听说? “唉!”黄二自顾自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少爷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会有一个显赫的出身。” 黄大眨着小眼睛:“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黄大的确不懂:“那女主人呢?女主人也了不起啊。” 黄二呆住。 阿修罗天生无父无母,哪有出身可言? 好一会儿,她才看着兄长感叹:“你的脑袋,偶尔也有灵光的时候嘛。” …… 燕三郎离开庭园,又穿过两条小路。 他在黟城生活多年,对街巷了如指掌。十多年过去,这里也没有太多变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