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命运之错(2)-《南江十七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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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枫然把蛋糕拉过来,吃了一口,扭头看她,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头发刚吹过,蓬松蓬松的,衬得一张脸愈发小巧。她微抬着下巴,有些怔松地望着虚空发呆。

    偌大的房间内,静悄悄的。

    李枫然问:“想什么呢?”

    苏起脑袋一扭,望住他:“嘻嘻,其实我什么都没想,哈哈。”

    李枫然没忍住笑,说:“那行吧。”

    她盘了下腿,好奇:“对了风风,你之前说想学作曲的,在学吗?”

    “在学。”

    苏起:“好玩吗?”不等他答,“喜欢吗?”

    他迎着她清澈纯粹的眼神,一笑:“喜欢。”

    “真好。”苏起说,“哦,你听说过许嵩没?”

    李枫然摇头。

    “他是一个大学生,自学作曲,写了几首歌都很好听。现在知道他的人很少,但我觉得他以后会火的。他有首歌叫《你若成风》。”苏起说着往沙发里一靠,翘着脚趾哼唱起来,

    “你若化成风

    我幻化成雨

    守护你身边

    一笑为红颜……”

    她唱着唱着,横向歪倒在沙发上,两只脚翘上一边扶手,脑袋搭在另一边扶手,蓬松半湿的头发从他手背上撩过,痒痒的。

    他好一会儿才回神,说:“我学的不是这种作曲。”

    “啊?”她仰起脑袋。

    他好笑:“钢琴曲。”

    “……”她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又开始哼,“老夫子戴着假发……”

    李枫然问:“水子比赛的时候,你在现场吧?”

    “对呀。”苏起回头,“路造也在,哎,你们时间真不巧,不然可以碰上一起聚。”

    他说:“你们还好吗?”

    “蛮好的。”苏起脚搭在椅子另一头的扶手上晃荡。

    “那就好。”他垂眸看着她的长发,手指动了动,轻碰了下她的发丝。

    才碰上,苏起忽坐起身,随手拿过一本琴谱,看了会儿,无意识翘起手指,试着弹了下右手。

    李枫然看着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跳跃,却仿佛听到了她弹出的音符,只是,才弹了四小节,她就停了手,说:“哇,好难。新年晚会我还是跳舞吧,钢琴是不行了。”

    李枫然就想起了三年前,他在教室窗外看见的她的舞。

    苏起已放下琴谱,扭头四处看,从沙发上跳下,走到他箱子边,拿出一样东西,诧异道:“你还留着啊?”

    那是她的万花筒。

    “我还以为你早就弄丢了呢。”

    李枫然说:“为什么觉得我会弄丢?”

    “都好多年了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苏起眯起一只眼,转动万花筒瞧了起来,筒内色彩斑斓,千变万化。她笑起来,仍和童年第一次见到时般欢喜,“你经常拿出来看么?”

    “嗯。”他说,“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说,你仙国的玻璃窗就是这样的。”

    苏起噗嗤笑,把万花筒放回他箱子里,道:“记得啊,我现在也还是仙女。”她说出这话,自己都不好意思,哈哈笑起来。

    李枫然也弯了唇角。

    时间已然不早,苏起要回校了。李枫然送她到楼下,叫了辆出租车,不由分说塞给司机一百块钱,又记了车牌号,说:“到了给我发短信。”

    “好。”

    他站在北风萧瑟的街头,看着出租车尾灯远去,折返回酒店。

    开门进屋,房间空落落的,残留的蛋糕和果汁还在桌上。不久前温馨放松的处所变得清冷寂静。

    他关上门,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很安静,连自己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将那只万花筒拿起,坐在她坐过的单人沙发里,万花筒表面有些褪色了,他眯起一只眼看,筒内色彩斑斓,像她的人一样。

    他独自玩了会儿万花筒,起身去洗了澡,合被躺下,直到手机滴滴一响,苏起的短信过来:“风风,我到啦。你早点休息。^__^”

    他回了一个字:“好。”

    关了床头灯。

    世界陷入黑暗。

    第二天,李枫然回了美国。

    苏起迎来了期中考试周,她暂停了社团活动,全力复习考试。和梁水的通话时间也缩短了一半,倒是自习中时不时跟他发短信。

    满校的树叶都掉光了。北方常青树少,一到冬天,树干便光秃秃的。

    那天晚上,苏起考完一门专业课,有些疲乏地回到宿舍,掏出手机,发现一条信息都没有。

    按照以往,一定会有梁水的未接来电或短信。

    她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苏起以为他忙,发了条短信,但直到她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也没有回复。

    她猜想他是不是手机丢了,还是临时有事?她左思右想,抱着哆啦a梦一觉睡去,第二天醒来,手机依然静悄悄的。

    苏起再次发了短信打了电话,仍是石沉大海。

    吃完早餐,她坐不住了,决定找程英英要康提的电话。还没拨号呢,一个陌生的号码进来,是云西的。

    苏起立刻接起:“喂你好?”

    “七七。”是康提的声音,很冷静,却更像是强作镇定,她说,“你现在学业忙嘛?能不能回来省城一趟?”

    苏起已有不祥的预感:“水砸他怎么了?”

    康提吸了口气,却终是压不住了,哽咽:“他跟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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