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1-《想你时心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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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靥如花,说是啊。

    很多男人暗地里夸她大美人。

    唇纸染红双唇,长发松散在脑后挽了个髻。

    当这样的荆藤走在街上后,街头巷尾的人都议论开了,有妇人好奇上去搭话,问她是不是要回家探亲。

    她笑靥如花,说是啊。

    很多男人暗地里夸她大美人,三两凑到一起闲聊,被自家媳妇儿拎着耳朵一路骂回了家。

    那天的荆藤确实是回娘家探亲。

    她的丈夫在单位工作,下班后才单独过去。

    荆藤到娘家的时候丈夫还没下班,进门前她的父亲先指着她骂了一顿。

    他把母亲的外套扔到她脸上,唾沫星子横飞。

    不守妇道,下三滥。

    什么难听骂什么,不堪入耳。

    以往的荆藤会听话穿上,不,以往她连旗袍穿都不会穿。

    今天的荆藤却一反平常,伸手推了自己父亲一下,用力之大连平时伶牙俐齿的父亲都怔愣一下。

    反应过来后就是冲过来要打她。

    也恰巧这时候她的丈夫适时出现在了门口,拦住了她父亲的拳脚。

    可这对荆藤来说不是适时,不过从一个虎口落进了另一个虎口。

    她父亲见女婿来,脸上堆笑,因为怒气未消,又怒又笑的,显得这张脸格外别扭和丑陋。

    丈夫斯文败类,虚假着一表人才寒暄。

    荆父讨好地对女婿说,人啊,你自己教训去。

    这家里杂物间是荆藤房间,丈夫将她带进房间里,掐着她脖子压在门板上。

    男人面目几乎狰狞,欲撕去她身上旗袍,同时嘴里言语不堪入耳。

    不守妇道,下三滥,穿成这样给谁看。

    话语跟她的父亲如出一辙。

    撕扯间绣扣散开,露出昨晚白皙侧颈上的淤痕。

    最后丈夫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没脱去她身上衣服,将她母亲外套强行套到她身上。

    出了门又是其乐融融。

    这天的荆藤没去帮忙做饭,在父母的骂声中不动如山在客厅里坐着。

    厨房里欢声笑语,外面天气很好。

    荆藤伸手脱下身上外套,从沙发上起来进了厨房。

    这么一个大美人,进厨房后却没人看她,她洗了把手,肥皂水溅至地面。

    父亲最先发现她,不是很开心,让她别挡道。

    荆藤让开了。

    丈夫也看到她了,他皱眉,责问她为什么脱下外套。

    下一秒,一把刀直直捅进了丈夫心脏。

    上一秒手起刀落杀鱼的父亲踩在那团肥皂水上,翻身仰地,后脑勺着地。

    菜刀也就是在这时候手忙脚乱间扎进去的,全程干站着没做什么的荆藤旗袍上和脸上都溅了上了血。

    一切完美地朝她预想发展。

    一瞬间,厨房里响起了母亲的尖叫声,父亲惊恐的吼声,锅碗瓢盆慌乱中掉了一地。

    穿着旗袍的荆藤踩着血走了出去。

    白皙的脸上几滴粘稠的血,她哭笑着跌跌撞撞在天空下走着,像喝醉酒了一般。

    笑声惊飞了旁边枝杈上的乌鸦。

    昨晚电话里两人已经约好,陆南渡下午过来剧组接她。

    江汐提前杀青了。

    她像是等不及什么,推掉了剧组中午的聚餐,回酒店洗了个澡后便匆忙赶往机场。

    十二点的飞机,午后落地。

    离开机场后她招了车去华弘。

    红绿灯交替,车水马龙,靠着后座的江汐面无表情看着窗外,之前从未觉得京城的交通像今天一样堵过。

    出租车在预计时间内到达华弘。

    江汐下车,没进陆南渡公司,拖着行李箱在楼下给他打电话。

    陆南渡大概是在开会,没接电话。

    江汐打了一次后就没打了,进了公司。

    前台认识她,见她在大厅沙发上坐着,礼貌询问她为何不去楼上找陆总。

    江汐只摇了下头:“他在开会。”

    前台小姑娘给她倒了杯水放桌上后便回去了,没再打扰她。

    半个小时后手机屏幕才亮起,陆南渡结束会议后很快给她打了电话。

    陆南渡说:“刚结束会议。”

    江汐忽然叫他:“陆南渡。”

    陆南渡大概听出她情绪异样:“怎么了?”

    江汐说:“有点想见你。”

    许是平时很少听到江汐有这么直白的时候,陆南渡顿了下,而后才说:“过会儿要去机场了,你在那边等我。”

    “不用飞过去了,”江汐说,“我在你公司楼下。”

    陆南渡那边静止了一瞬,很快电话被挂断,只传来忙音。

    不消几分钟,陆南渡很快从楼上下来。

    江汐坐在沙发上,看陆南渡神色有些凝重地从电梯里出来。

    男人身高腿长,走路都能带起一阵风。

    江汐手握着行李箱杆从沙发上起身,陆南渡停至她面前,大概是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他脸色不太好。

    见她完好无恙,他松了口气。

    他拎过她手里行李箱:“怎么不等我过去接你?”

    江汐:“提前杀青了。”

    陆南渡又问她:“来了怎么不去楼上?”说着牵过她手想带她上楼。

    江汐却拽住他:“我不想上去。”

    陆南渡终于察觉出异样了,转头看她。

    江汐看着他:“去车上吧。”

    陆南渡盯着她看了几秒,却终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他带她去了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光线昏暗,空气冰冷。

    想着她大概想说什么,后座好谈话些,陆南渡将她带至车后座,上车后关上了车门。

    关上车门那瞬正想问她怎么了,旁边的江汐忽然靠了过来。

    转眼陆南渡已经被她压在车窗上,两人的唇碰到了一起。

    陆南渡察觉出她在发泄情绪,眼下没再问她。

    最后不知是谁停下来的,陆南渡能感觉到江汐身上情绪平静下来不少。

    江汐仍抱着他,低头贴着他额头。

    她十指插入他发里,低垂着眸,眼睫微颤。

    “是不是很痛苦?”她突然问。

    陆南渡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汐摩挲着他头发:“小时候被打,是不是很痛?”

    陆南渡一愣,直到这刻才知道江汐在不开心些什么。

    他微皱眉,捧着她脸看她:“怎么了?”

    江汐和他对视,实话跟他坦白:“被家暴,不好受。”

    对于江汐出现这种出不了戏的状况,陆南渡早有预感,她前段时间开始便一直有点异样,情绪不对劲。

    似乎察觉到他在想什么。

    江汐摸摸他脸:“我没有出不了戏,我说过了,我出戏快。”

    陆南渡只看着她。

    江汐说:“我只是觉得难受。”

    她深切体会过家暴是什么,就越发难受。

    那幅带血的黑玫瑰的画,上面另一个人就是陆南渡。

    那是一多名为家暴的花。

    家暴在江汐这里不再是单纯的两个汉字,也不再是网络上传播的影像,或者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传闻。

    她和自己所饰演的人物身心合一过,跟着感受过痛苦,无奈,挣扎,每一帧痛苦都被放大。

    而第一次经受家暴的陆南渡那时候只是个小孩儿。

    且他遭受的暴力不仅仅像她拍戏就三四个月时间,他从出生后不久经历到了十七岁那年,还因此后面长达几年都在受罪。

    她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过来的。

    陆南渡也从来不说。

    她看着他:“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看吧,我有和你一样的伤了。”

    说实话,陆南渡有些心疼。

    他捏捏她后颈:“这种事我可不想你陪着我。”

    江汐没说话。

    陆南渡说:“我其实还行,没觉得多痛苦,男孩儿嘛,不揍不听话,小时候不揍揍皮到没边儿,所以该揍还是要揍的。”

    江汐没忍住笑了下。

    陆南渡似乎一直有这种能力,能把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

    他看着她,也跟着笑了:“笑了?”

    说完又逗她:“你这不行啊,都不挤点儿眼泪意思意思?”

    气氛彻底被他破坏了,江汐有点想笑,又去推他:“你别跟我说话。”

    陆南渡把她扣进怀里紧抱着:“那不行,我可不干冷暴力这种缺德事儿。”

    冷暴力也算家暴中的一种。

    江汐任他抱着。

    陆南渡偏头吻了吻她脸:“我啊,不想让你知道家暴什么感觉,只想让你感受家的感觉。”

    他这句话一落,江汐愣了下。

    陆南渡笑了下,问她:“姐姐,跟不跟我回家?”

    江汐跟陆南渡回家了。

    回他那栋只自己一个人住的小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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