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完啦完啦-《两小无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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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千阳边想边答:“我本来是没有的,但你每次去挣钱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怨聂叔,要不是他,你哪用受那么多罪,我还安慰自己那叫父债子偿,弄得我心理压力可大了。”
“你快别瞎想了,还父债子偿。”聂维山抬手拍拍尹千阳的脸,“我倒是想给他偿,可是还没那个能力。”
他说完总算不笑了,但也没多严肃,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儿:“有时候也会怨他,毕竟家就是他折腾没的,忒浑蛋。不过伤心更多点儿,因为他带给我的快乐太多了。”
聂烽曾把他抱在膝上讲雕石刻玉的门门道道,曾手把手教他怎么下刀走刀,还有打扑克、画画、编蛐蛐儿笼子、拆修电器。聂烽给过他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除了父子关系,仿佛还有师徒关系。
“我小时候特崇拜我爸,觉得他是世界上最能的人,后来他出那些事儿,我他妈差点儿得抑郁症。”聂维山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心理状态调整好,此时说着又陷入了回忆,“就像他身怀百技又毛病满身一样矛盾,我怨他也崇拜他。”
尹千阳使劲挺直身子,又想把聂维山按在胸口,他说:“我觉得聂叔还是回来比较好,周围这些朋友亲戚都帮一下,总不至于看护不住,他只身在广州那么远的地方,生个病都没人照顾。”
聂维山被按得头昏也没反抗,说:“他就是不想给亲戚朋友再添麻烦,毕竟谁家都不容易,说难听点儿,向谁开口都是坑人家。”
他俩谈心谈得太投入了,这期间聂颖宇和秦展已经比了好几局。秦展擦着汗跑过来,说:“换你们了,我得歇会儿,累死了。”
聂颖宇也下了场,捉着衣摆呼扇凉风:“还挺消耗体力,我想凉快凉快。”
聂维山朝后头一指:“那边好像有个溜冰场,去吗?”
秦展立刻警觉,他怕聂颖宇想起那次在溜冰场的伤心事儿,正想着怎么阻止,谁知聂颖宇高兴地说:“那咱们去吧,我试试这回能自己滑了么。”
他们转移了阵地,聂维山和尹千阳也不打保龄球了,省的又想起聂烽来。换鞋的时候都坐在位子上弯着腰,秦展趁机说:“我本来还怕勾起你的伤心回忆呢。”
聂颖宇笑道:“在你心里我也太脆弱了吧,哪至于啊。”
一进溜冰场,水平高低就显出来了,尹千阳还没动弹,聂颖宇还没站稳。秦展却已经按捺不住了,期待地问聂维山:“山哥,你会滑吗?”
聂维山解开袖口,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回答:“不知道还会不会,好长时间没滑过了。”
秦展更雀跃了:“那我先拉着你滑一段吧!”
聂维山迈开步子滑出去:“那倒不用,我自己找找感觉。”
说是找感觉,转眼已经溜出去十几米了,溜冰时一般都要身体前倾掌握平衡,聂维山的姿势却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上身没什么变化,只迈着腿向前溜去,整个人在冰面上显得格外挺拔。
秦展看得发呆,回过神后奋起直追,喊道:“山哥!咱们来双滑!”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纵横冰场,其他游客驻足看他们,有的甚至还拍手叫好。尹千阳和聂颖宇还站在入口处扶着墙,齐声道:“他们太风/骚了……”
秦展得以和仰慕的人冰上双滑,简直美得不能自已,聂维山最后绕了很大一圈,然后带着风回到了入口处。
聂颖宇撒娇似的:“哥!你拉着我!我也想体验体验!”
聂维山没搭理对方,滑到尹千阳跟前问:“你怎么也扶着墙,不是会滑么?”尹千阳伸手抓住他的衣襟,难为情地说:“我迈不开腿。”
走路都不利索,还溜冰呢。聂维山失笑,背过身去弯腰,说:“我是罪魁祸首,上来,我背你兜个风。”
这来来去去的人都在玩儿,得有多少双眼睛,可是再多的人和眼睛也挡不住尹千阳的愣劲儿。他把围巾往上一抻,然后趴到了聂维山的背上。
“兜吧!我蒙面了!”
聂颖宇还傻站着,目送着聂维山背着尹千阳溜向了远方。
几个项目玩儿到了天黑,为了放松放松,他们打算做个沙浴就回房间休息了。换上纯棉的短裤和对襟上衣,尹千阳躺在沙坑里闭上了眼,特别安详。
秦展在旁边躺下:“千阳,感觉你已经入土为安了。”
“会不会说话啊,那你躺旁边成我陪葬了。”尹千阳全身埋在沙子里,整个人都放松了,“对了,你到底为什么掉湖里了?”
秦展把起因经过给尹千阳讲了一遍,尹千阳笑得把沙子都抖搂掉了。
另一个坑里,聂维山闭目养神,聂颖宇半阖着眼说:“哥,我想和你谈谈,我觉得你对阳阳哥比对我还好呢。”
“什么?”聂维山微微皱眉,“你才发现吗?”
“靠!你自己都知道啊!”聂颖宇气得从沙子里坐起来,形如诈尸,“虽然阳阳哥是你发小,可我还是你弟弟呢,当然是我更亲了!”
聂维山眼都没睁:“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亲亲我的宝贝,人家怎么不唱亲亲我的弟弟?你阳阳哥多有意思啊,谁不拿他当宝贝儿啊。”
聂颖宇心说也就你眼瞎,他刚想反驳,突然有个人窜进了坑里。说曹操,曹操到,尹千阳蹦进来往沙坑里一坐,春光灿烂地叫道:“小宇宇!”
“……”聂颖宇呼吸一滞,又开始热了,他骨碌起来去拿饮料,觉得秦展真是个大嘴巴。越想越不对劲,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研究理论没有信心了,回到坑旁边,看着尹千阳占了他的位置,闷闷不乐地说:“哥,咱俩去汗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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