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四章 烟雨落江南(2)-《一生一世,江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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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灌她酒是他有意而为,想在生日这天见一回美人醉酒,但他并不急于做什么。昭昭摸上他的臂弯,着衬衫布料,在他手臂上轻划:“我去忙了大半天,你都不想我。”

    “想。”

    她努嘴,沈策给她喂了一口酒。

    她摇头,努嘴。

    沈策识趣,喝了口,手掌覆到她脑后,嘴里的酒喂给她。

    “那骰子……”她一醉酒,意识就飘,十万八千里都能溜出去,莫名想到当年在水榭初见的骰子,“你当初为什么送我?”

    未等他答。她俯身过去,呼出的气息,落到沈策的下巴和脖上,细细亲着。

    “有没有听过马嵬坡的典故?”

    她轻咬他的耳垂:“嗯。”

    那时他未见过昭昭,不知有前尘往事。外公把骰子给他,讲到四和一为何是红,自然说到唐玄宗和马嵬坡。这骰子是外公和外婆定情信物,外婆让他送给喜欢的人。他说没有。外公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他答,不知道。

    他那年十六,对情爱无感,没设想过未来女友的样子。但他有预感,他会等到一个……哪怕是面对马嵬坡困境,万马围困他一人,让他在自身性命和她之间做选择,他都会毫不犹豫选择保住对方的……女孩。

    “如果是我,面对马嵬坡困境,我会选你。这就是送骰子的意义。”

    ……

    两人对视着。

    她似懂非懂,意识不在躯壳里,早忘了自己问得是什么,撑着下巴,对他柔柔一笑,指不远处的屋檐:“鸳鸯瓦。”多好寓意。

    她曾想盖宅子送他,檐上尽是鸳鸯瓦。

    他并不在意她的思维跳跃,乐得陪她闲话:“对,鸳鸯瓦。”

    “我喜欢江南。”美人靠,鸳鸯瓦,每一处都妙。

    “你喜欢哪,我们就住哪。”他答。

    她高兴了,对他努努嘴,他把杯递到她唇边。她闻闻,忽然改变主意不愿喝,推开。沈策兀自一笑,仰头饮尽,双眼灼着她,只有她。

    昭昭手指在桌面上划着,似乎有委屈。

    “有什么想和哥哥说的?”他柔声问,诱导她,“忽然觉得委屈了?”

    她眼神溜着,溜到地板上,轻声抱怨:“你都没说过爱我。”

    他笑了。

    不是不想说,这话过于单薄、苍白,完全撑不起对她的感情。

    见他只笑不说,她眼底暗了暗。

    “把脸抬起来。”

    她抬起脸,和他对视。暗红灯笼的光在他眼里,如荒野坠天火,烈焰落湖面。

    “我爱你,”他说,“昭昭,我没爱过任何人,只爱过你。我做的任何事,不管好的,不好的,擅长的,不擅长的,都只对你一个。”

    她乍喜,眼睛弯弯,轻咬下唇,笑得脸都红了。没来由的高兴,她迫不及待挪坐到他身前,手指在他衬衫上摸索着,把剩下的纽扣都解开。

    酒撞碎了前世今生的一条线,他像回到了千山脚下的深宅,任她褪尽衣衫。两人厮磨了一会儿,雨渐大,他怕她受凉,用衬衫盖她的身子:“抱你进去。”

    “屋里热。”她不依。

    他作罢,以衬衫裹她,抱到怀里,给她倒茶。

    深夜的雨雾里,她窝在他怀里,仰头想看清面前的他,可又迷糊困顿,睁不开眼。这一刻竟像幼时的夜盲,不见人面,只有轮廓。

    她用脸挨着他:“亲我。”

    嘴唇上的濡热,如她所愿。

    吻到深时,她情难自已,把他压到地板上,唯一做的就是脱掉那些束缚他的衣物。柔软的唇在他的鼻梁,眼,还有唇上游走。沈策见她亲的惬意,不想打扰她的兴致。

    两人的影子在原木地板上拖得极长,滑入水面,起伏绵延,比雨还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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