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赏忻不等锦轩伸手,笑嘻嘻的从他身边挤了出来,拿起了沐桃手中托的弓,颠了颠,一把抛给了锦轩,而后嬉皮笑脸的揽住沐桃打趣,“这么轻飘飘的弓,真能射死下面的那东西?” 沐桃脸颊一鼓,啪的打落了赏忻的手,“他绝对不会骗我,他说可以,就绝对可以。” 赏忻吃味的撇了撇嘴,哧了一声,恶声道:“莫锦轩你箭术精,你来。” “诶,还有句话,他说时候到了,让你们准备反击。”沐桃连忙补上了句,三人一听顿时精神大震,连打了半个月的败仗,说不窝囊那都是假的,此时一听到了反击的时候,他们顿觉亢奋了起来。 最初的兴奋过后,遥乐指挥着军队集合,在城下,战鼓紧接着敲击作响。 号角吹响之时,遥乐和赏忻带领军队一并出了城。 沐桃在高耸城墙望下,那集结出城的军队,就好似一把出了鞘利剑,有条不紊的推进,一点一点显现出全貌,战鼓擂擂震撼人心,号角吹响,让人血气沸腾豪气万丈。 敌军一见他们出战,也沸腾了起来,那怪物感觉到燕军的杀气,更是挣动的锁链哗哗作响,竟拉的在后控制他的人,站不稳脚步。 锦轩看着手中精巧的弓,闭了闭眼定神。 沐桃好似感觉到他的紧张一般,抬手覆住了他的手背,“你只要拉动弓弦,瞄准目标便可,你所指之处,就是他们要冲锋的地方,你的决心,就是对他们对好的鼓舞是不是?” 锦轩猛然睁开眼,伸手勾住她的脑后,在她唇上重重一吻,而后用力拉开弓弦,瞄准了在下嘶嚎的怪物,在他松脱弓弦的一瞬,低声道了句:“我一点也不后悔,在三年前告诉你事实,哪怕你离开,我都不曾后悔,至少在那一天,你变成我的。” 战鼓嚎叫过于洪亮,沐桃只见到他嘴唇开合,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扯开的嗓子疑惑的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中了!”锦轩一把捏住了沐桃的手,紧张的看着城墙下嚎叫的怪物,细细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沐桃也被他所染,紧张的盯看着城墙下被铁链所捆绑的人,泪在不知不觉之中落下,那不属于她的悲伤,涌动在心头。 怪物虽是手臂中箭,却好似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不住的挥动着双臂,嚎叫着,挣动着。 竟将牵制他的人,甩飞了起来。 这异变让桃乐军瞬时慌乱了起来,桃乐注意到这慌乱,急切的站起身,招来一人,沉声喝问:“前方发生了何事?” “是那怪物暴走了。” “告诉他们不要慌,自我去解决!”桃乐急匆匆的跳下临时搭成的看台,身上光芒闪现,竟凌空漂浮了起来,看着白夜枫肌肤整块脱落,很快便只剩枯骨一具,被风一吹,瞬时化为了粉尘四散了去,顿觉胸口一痛,尖叫了一声,“夜枫哥哥。” 然胸中的痛意还没有散去,背脊却被一只羽箭狠狠的贯穿,她惊讶的瞪大眼睛,转头看向身后。 看台上,白衣男子漠然的举着长弓,弓弦仍在晃动不止。 他表面的温润柔和尽数退去,只余下森然的寒意。 桃乐瞳孔猛然窄下,恶狠狠的眯起眼睛,嘶声大喊,“你竟然敢骗我。” 在她声落之后,场中瞬时吹起的烈风,直击向他,将他束在脑后的长发,衣摆吹得啪啪做响。 他抬头,看着狂乱中的人,笑了,“我说过会陪你到你死的那一天,又何来骗你一说?” “很好,那你就陪我一起死!”桃乐面容扭曲,身上闪出的紫光,恍若太阳一般的刺目。 文洛缓缓的垂下头,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脑中浮现的是稚容曾告诉过他的话。 术者每个月都必须要调解,体内气息,只有在那一天,身上的散穴才会显现出,你只要找准那一点击下,便是桃乐有通天灭地的术法,也会尽数散去,不过,你应该明白吧?当你这么做了之后,所承受的将会她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你根本无从躲避,只有死…… 燕军的战马,感觉到那恐怖的气场,纷纷停驻了下来,不安的扬蹄嘶鸣,将驮负的将士甩下了马背。 那利剑一般的阵型,瞬时散乱了去。 在光芒散去之后,桃乐好似发了疯一般,不住的施放着术法,不分敌我的攻击着,在那大范围的杀伤之下,一群乌合之众,四处逃散,逃不及的便被紫光炸的鲜血四溅,城墙上的锦轩对远处的事情瞧得清楚,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急忙向燕军方向瞧去,因为马驹停步的关系,他们并没有靠近桃乐施术的范围,所以幸免了一难,只是锦轩的庆幸还没维持多久,就发现桃乐的攻击范围渐渐的扩散了开来,马上就要波及到燕军。 “逃,快逃。”他扯开了嗓子大叫,为燕军示警,只是距离太远,根本无法传到他们耳中,便被风吹散了去。 他忙不迭的转身,对身边吹奏号角的士兵大喊:“吹撤军号角。” 号角吹响,已经太迟,紫光以迅雷之速,迅速扩散到燕军的边缘,眼看只差一步,冲在最先的将士便会粉身碎骨。 就在这紧要关头,紫光骤然消散了下去。 见此,锦轩顿觉腿下一软,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吐着气,憋不住笑出了声,大喊道:“传令下去,追击余孽!” 他兴奋的转过头,想要和沐桃分享此刻的喜悦,“他成功了,我们要胜利了……” 话未说完,便发现沐桃此刻的脸色,白的竟有些透明,还不及开口询问,便见她身子一斜,软软的歪倒在了地上。 他紧张的上前,将人横抱起,三步并两步的跑下了城墙,“灵猴,灵猴……” “主子。”灵猴快步迎上他,看着他怀中抱的沐桃,也不用他开口,便跑开将喜羊拽了过来。 半刻钟过后,定疆王府传出一道震天的吼声:“你说什么!” 震响青天。 守在床边的芷溪,呆呆的看着床上的沐桃,脑中空白一片,麻木的连心跳都感觉不到,而他身边的怡涵,怡乐撇着小嘴,哭嚎着,只因为喜羊说,她们的娘,已经死了。 喜羊一惊,又急忙捏住沐桃的手腕,仔细的诊断着,可无论诊断多少次,仍旧感觉不到她脉搏的跳动。 “主子,夫人她脉搏,气息全无,已经去了。” 锦轩睁得双眼欲裂,一把揪紧了他的衣襟,“怎么可能,她方才还在我身边有说有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主子,您节哀,可能是夫人有什么痼疾,突然发病,所以……” 锦轩一把仍开了喜羊,“灵猴在找别的大夫来。” “主子,我方才也探过,夫人确实是去了。”灵猴也很是不忍,这三年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夜夜期盼夫人的归来,虽然很残忍,可却是必须面对的事情。 “不可能,她身体素来健康,哪有什么痼疾,不可能,不可能。”锦轩的喊声渐渐小了去,他突地跑到床边,一把抓住了沐桃的肩膀,不住的摇晃着,嘶声喊叫:“你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逃开,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快点给我醒过来……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逼你了,我后悔了,真的,我真的不会逼你了。” 他将人抱在怀中,紧紧的,以为这样,她就会睁开双眼,骂他太过失力,可是没有,怀中的人仍旧直挺挺的躺着,眼皮仍旧不动分毫。 “她还是温的,若是死了,怎么可能还是温的。”锦轩突地发现了这点,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灵猴。 “主子,灵猴求您冷静点,喜羊已经看过五遍,夫人真的没有脉搏和气息。”灵猴别开脸,不忍看自家主子垂泪的样子,“主子难道忘了,当年在四月阁,夫人曾经的寒病?也许便是因为这怪病,夫人才会去了。” 锦轩仍旧固执的坚持着沐桃没有死,紧紧的抱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直至深夜,一道笑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锦轩听闻笑声,立刻抬了头,“谁在外面喧哗!” 房门被推开,从外走入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子,掐着腰瞪着锦轩:“小伙子别这么大的火气,小心得罪了我这贵人,你怀中那丫头,可就真死了。” 跟在后的赏忻翻了翻眼,他起初听到稚容这么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眼花了,这么个邋遢老头,哪里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不过很显然,不是稚容眼瞎了,而是世人的眼都瞎了。 “这是我师父,天巫。”稚容别开脸,窘迫的介绍,感觉丢脸死了。 锦轩一个闪身,突地出现在天巫的面前,一把将他给提了起来,“你说,你能救得她?” 天巫被他勒得险些背过气去,猛蹬了两下腿,才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喘了口气,将脸一转,“救不了,你听错了。” 锦轩气的一捏拳头,直想将他的老骨头给卸了去,好在后面跟着的几个人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住,不然今日便是天巫的驾鹤西去之日。 就在这混乱中,一声轻飘飘的咳声传了过来,众人齐齐转头,就见一身狼狈的文洛从外面走了进来,雪白的衣衫,沾满了灰尘,发髻上更是黏粘着碎木屑,整个人像是逃荒的难民。 若不是那双依旧沉静的眼,还真难看出这人是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