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酸橙-《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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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林知酒醒来时就接到了徐小戈的电话。

    说是顾藉和其他管理层临时决定的视频会议,问她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就安排在一个小时之后。

    林知酒从床上爬起来,把徐小戈发过来的文件浏览一遍。

    巴黎那边想要提前新香发布时间。

    林知酒起身下床,简单梳洗了遍就出了房间。

    她得去一趟工作室。

    下楼从冰箱拿了瓶牛奶,是陈羁昨晚塞给她的那种,林知酒只和早起的孟觉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徐小戈的车在飞云湾底下候着。

    一路开回工作室。

    对于提前新香发布时间的理由,顾藉给的解释是某享誉国际的香水品牌也把新香发布定在了七月,而且已经提前透露出来是商业香。

    与他们这种沙龙香不同的是,商业香本身的定位就偏大众化,且一定会在广告与推广营销上大下功夫,和这种发布时间撞上实在不是好事。

    紧急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先将之前三款香水的瓶身设计与名字寓意这些定下来,剩下的一款,只能请林知酒尽快完成。

    时间不允许的情况下,到时候可能会只发布前三款。

    香水与别的行业不同。

    这是个基本被法国“垄断”的市场,且品牌本身也需要历史积淀。

    leparadis虽然凭借四季系列打出了名号,但与香水界鼎鼎有名的品牌还远远不可相提并论。

    林知酒最终还是同意了顾藉的提议。

    会议结束,她又在二楼待了一两个小时,把之前的试样全部整理了一遍,改改换换又列出来几种新的。

    再下楼时已经过了中午。

    徐小戈堵在楼梯口,举着她正响铃的手机。

    “我爷爷?”林知酒一边下一边问,她猜是林老催她回家了。

    徐小戈摇头,犹豫困惑地说出那三个字:“四个马。”

    说完又补充:“一上午打了好几次了。”

    林知酒加快脚步下来,从徐小戈手里接过手机便接通了电话。

    一声“喂”还未说出口,只听听筒中传来阵低哑的声音。

    “妈,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林知酒:“?”

    她皱着眉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的的确确是四个马没错。

    “陈羁?”

    另一头的人像是没有听见这句。

    再开口时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更沉。

    “妈,我好像病了。”

    林知酒一顿,即使这声音喑哑得不像话,她还是能分辨得出。

    是陈羁没错。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长这么大,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见陈羁这么可怜兮兮的声音。

    估计也是生病了把自己当成雪茹姨,才会这么“撒娇”似的说话。

    林知酒握紧手机:“你在飞云湾?”

    “……嗯。”陈羁像是没什么力气:“妈,你快过来吧。”

    林知酒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这要放在平时,能听见陈羁连喊她几声妈,那可能还得揉揉他头发说儿子真乖。

    可现在听着这人病得嘶哑的声音,林知酒感觉这便宜占得也没多开心。

    坐车去飞云湾的路上,林知酒在群里问了句,孟觉常昼和路迢迢上午都先后走了,也就是说现在飞云湾就陈羁一个。

    林知酒捏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给李雪茹打个电话的功夫,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飞云湾外。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林知酒想,她可能真得当一回妈了。

    上了楼,敲了四五分钟的门,才终于等来人,

    林知酒紧盯着门内,忽觉里面这人拉开门的动作都好似缓慢悠长。

    等终于看见陈羁的模样,林知酒差点吓一跳。

    眉眼无神,脸色煞白,嘴唇都干得起了裂纹。头发也很乱,竖起来好几撮呆毛。

    看见她时,门内的人半眯着眼盯了好久。

    “你怎么来了?”陈羁问。

    这把破锣嗓子,比刚才电话里还哑。

    林知酒举了举手机:“你给我打的电话。”

    她顿了下,又说:“你还喊我妈妈、”

    陈羁紧蹙着眉,看了眼她手机屏幕,确认好久了那是自己的号码后才说:“哦,我打错了。”

    林知酒“嗯”了一声,踮起脚,撩起陈羁额前软趴趴的刘海,摸了摸温度。

    和自己的比照一番,烫太多了。

    这天气,这人是怎么把自己霍霍成这体温的?

    林知酒收回手,抬抬下巴示意:“你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去医院。”

    陈羁眼睛都懒得睁大,垂着眸从林知酒身上扫过一眼。

    随后直接转身往里走,就留下两个字:“不去。”

    林知酒跟在他身后进门,换了个鞋的功夫,这人居然就已经跑上了楼。

    她只好跟上。

    陈羁上了楼就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只留出来一撮头毛,也就床上凸起的地方微小的起伏表示这里面还藏了个活物。

    林知酒凑过去,轻轻往下拉了拉被子。

    陈羁像是不耐烦似的睁眼看她。

    林知酒:“都成这样子了,你还逞什么能。”

    陈羁看她两眼,眼皮像是连撑住的力气都没有。

    林知酒看着,竟然觉得自己语气过分了。

    她真没见过陈羁这么可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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