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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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给他倒杯茶:“那今天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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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林老的病又发作了一次。
这一回,情况凶险得多。
所幸家里有私人医生,送到医院也很快。
手术进行了十个多小时才完成。
出来后又在重症室待了整整三天才脱险。
林知酒三天拢共没睡几小时。
她浑身都紧绷着,每一次都是在林老床前趴着睡过去。
陈羁抱着她到床上,睡一两个小时她又会惊醒。
显而易见的,林老这次病发,精神状态都差了许多。
醒来甚至只看了林知酒一眼,便又昏昏欲睡。
眼中的光好似彻底的要熄灭了。
他的右侧肢体麻木已经越来越厉害,每一次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更不用说间歇性的头痛。
病痛哪有不折磨人的呢。
林知酒这次很少当着林老的面哭了。
可陈羁已经见过好几次在半夜里,她握着林老那双布满褶皱的手,无声地哭。
她瘦了好多。
本就纤瘦的腰身更细了。
像是稍微大点的风,就能把她刮走。
脆弱不经折。
陈羁只能时时看着,拉住她,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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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病,林老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
开春医生才终于松口让回了家。
出院那天,林老的精神倒是格外的好。
只是他也瘦了许多,脸颊上的肉深深凹陷下去,形容枯槁。
已经三月,草长莺飞。
林知酒不去公司了,也不去工作室,每天都在家待着。
就好像冥冥之中的惦念,她怕自己稍微一离开,再见已是无期。
进入四月的第二天。
那个下午,林老突然说想去钓鱼。
但起了风,这天的气温降了不少。
林知酒犹豫了。
明白她的顾虑,林老也没再说了。
他拄着拐杖站起,林知酒立刻去扶。
林老说:“沉香粉没了,陪爷爷去刮点吧。”
林知酒点头。
林老亲自动的手,他手上的力道已经大不如前,也早没那么灵活。
右手拿筷子时都会微微颤抖。
但今日拿着小刀一下一下刮香粉却格外的稳。
“这东西可真够大的。”林老刮完够用一回的,便没再继续。
林知酒说:“还能刮好多回的。”
林老“嗯”一声,摸了摸沉香木,和林知酒说:“回房间吧,有点困了。”
林知酒应声,起来扶着爷爷上楼。
点了熏香,躺上床时,林老忽然说:“忽然想看那些视频了。”
“我去拿。”林知酒立刻道。
她回房间就找到ipad抱进怀里,再出来时,脚步似乎都比往常快了些。
林老阖着眼靠在床头。
看着这样子,林知酒心里便咯噔一下。
“爷爷?”她声音轻得不像话。
林老睁开了眼睛:“嗯,回来了?”
心里的悬起的气松出,林知酒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我拿来了,我们一起看。”
“嗯。”
“你想看哪个啊爷爷?”
“你挑吧,爷爷都行。”
林知酒便随便点了一个。
是她一岁那年的除夕夜。
爸妈给她挑了件红色的衣服,还戴了顶红色的小帽子,脸蛋圆圆的,像个精致的粉团子。
“好丑啊。”林知酒没忍住说。
林老笑道:“那时候多可爱,哪里丑了?”
林知酒立刻问:“我现在不可爱吗?”
“那还是那时候可爱点。”林老罕见的没有说都可爱都好,他抬手,捏了捏林知酒脸颊:“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脸上连点肉都没有。”
林知酒只能无声地笑。
照旧林询掌镜。
视频画面里,他把镜头对准了林老爷子,笑声传来:“爸,你今儿给我们家小公主准备了多少压岁钱?”
林老抬手,从兜里摸出来个红包,厚厚一沓。
林询又开始笑:“就这啊?”
林老抬手就用那个红包在林询头上砸了一下,笑道:“臭小子。”
画外音是许心芩的:“爸,你别管他。”
林询像是委屈:“老婆,你不向着我。”
“我才不。”
“哎,酒酒,你看看,爸爸在家的地位就是这么的惨兮兮。”
一岁的林知酒笑嘻嘻地伸手,拽住了林老拿在手里的红包。
丝毫没有为她爸打抱不平的意思。
林老笑呵呵的说:“酒酒,叫爷爷。”
林知酒已经能说简单的字词,听见咿咿呀呀地喊:“耶耶。”
音不准,听的人却无比高兴。
林老又从兜里抬出来个东西。
是块玉。
雕了鱼戏莲叶。
林询瞅一眼,说:“哎呦,真大方。”
林老又抬手打了他一下:“小兔崽子。”
……
视频不短,播放结束时,林老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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