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知君深情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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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楼下准备找钱坐车的时候,突然看到包里装着买给程君易的福尔摩斯小铜像。她握紧铜像飞快回到楼上。

    她对自己说,放下东西就走。到了楼上却发现程君易家的门没有锁,她将铜像拿出来,放到鞋柜上,就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她不可思议地发现程君易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哭!

    陆知惊呆了。那个永远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程君易,此刻像个无助的小孩一样,哭成了泪人。只见他蹲在沙发上,耸着肩膀,耷拉着脑袋,泣不成声。

    陆知见过很多人哭,男人的,女人的,却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这样难受,或者说,心疼。

    陆知走上前去。

    他呆呆地看着她。

    “你哭什么啊?”要哭的是她才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程君易一抹眼泪,一言不发。眼睛却死死盯着陆知,眼神似乎在说:“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之前问过你吧,如果你认识的人里,有人是同性恋,你会怎么样……”说着陆知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程君易。

    “因为那个人是我很重要的人。不过,既然你觉得恶心,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这下,你就不用再这么难过了吧?陆知说完转身就走。

    程君易一把从身后抱住陆知,依旧不说一句话。

    “放开我……”陆知乞求道。

    “不……不是的。”程君易紧紧抱着陆知,生怕陆知跑了,艰难地开口,“你……你误会……我了……我没有……”

    程君易的声音像在忍受着什么似的。

    陆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我并不觉得他们……恶心。”

    陆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真的?”

    “嗯。”程君易连忙点头。

    “那你干嘛跟别人说同性恋恶心……”

    “我那是……在试探我妈。你相信我。”他急忙道。

    “……试探?”

    “叔叔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原来……”陆知面对他的坦诚反而窘迫起来。

    程君易依旧难过地看着她:“不要难过了。”

    “劝别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别苦着脸啊?”

    “我牙疼……”程君易痛苦道。

    陆知坏心眼地笑出了声。“拿上钥匙,我们去医院。顺便送我去贺叔叔那儿。”

    “给油费……”程君易不满。

    “哦?谁刚刚自告奋勇要送我的?”陆知双手叉腰瞪着程君易。

    程君易顾左右而言他:“我去拿钥匙。”

    就在这时,陆知的电话响了。

    “西凌?有什么事?”

    “你回来了吗?”沈西凌的声音有些迟疑。

    “嗯,刚刚到s市。”

    “那我们找个时间见个面吧,我有事想问你。”

    “今天下午吧,我之后可能就要回y市了。”

    “好……”

    挂了电话,陆知就见程君易盯着她,他的眼神,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嗯?”陆知不明所以。

    “没事……”

    陆知坐在牙科手术室外面等程君易,接到陆昊的电话。挂了电话,她朝窗外望去,就看到了乔笑。

    “乔医生。”陆知走出去,叫住了他。

    乔笑转过头来:“啊,是你啊。最近怎么样?和他聊过了吗?”

    陆知笑着点头。

    “他有觉得你很糟吗?”

    陆知摇头。

    “看吧,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乔笑顿了顿道,“生活不像故事,故事的作者为了让故事扣人心弦,就创造误会,执念。生活更像是一场战争,只有和你的战友沟通好,你们才能合作,击退共同的敌人。”

    “没想到乔医生你这么文艺。”

    “有感而发而已。我过会儿还有个咨询,先走了。”说着朝陆知挥挥手。

    陆知告别乔笑,转过身,就看到程君易站在不远处。

    陆知走过去:“牙拔了?”

    程君易点点头。

    “那你回去吧。”

    程君易慌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噼里啪啦狂按一通。

    “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手机屏幕上写着。

    “不用了。”

    “你不想见我吗?”程君易拿着手机,表情有点僵硬。

    陆知笑:“我爸刚刚打电话跟我说他打算回s市开分店,他最近一直在找店铺。所以我回去之后很快会回来的。”

    程君易眉毛高扬,睁大了双眼。

    “所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调时差。”

    程君易笑起来,使劲点头。然后又低头按手机。

    “你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再说吧,我上去找贺叔叔了。”说着转身就走。

    程君易颓丧地看着陆知离开的背影,瘪了瘪嘴。居然就这么决绝地走了。

    他想象的明明是,陆知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才对。

    一定是剧本拿错了。

    陆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陆知拿着一幅装裱好的画,递给办公桌前的人。

    “谢谢你,还特地给我带回来了。”

    “这种画随便哪里都能买到吧。居然还让我特意去海德公园。”

    贺天笑:“我和那个画家是老相识了。当年我一个人到了英国,也没什么朋友。没事儿就喜欢去公园观察路人。就在那儿,遇到了这个画家。

    “那时候刚刚得知你爸爸结婚的消息。那段时间,我就天天去公园,去看画家画画,把画家烦得呀。”说着他笑起来。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丝毫看不出那悠然的面孔下,藏匿着怎样的痛苦。“谢谢你的成全。”

    陆知故作高冷:“你这么多废话,我爸怎么受得了你。”

    “你啊……”

    下午,陆知医院附近的一家茶餐厅等沈西凌。刚坐了一会儿,就见两个男人走进来,鬼鬼祟祟地坐在陆知的隔壁桌。

    不一会儿,一个黑发男青年走进门来。青年戴着黑框眼镜,脸上还贴着两个创可贴。

    陆知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男青年。

    男青年推开陆知的手,开门见山道:“我爸说……在妈妈的葬礼之后,你笑得很开心……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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