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149章结局(下)-《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第(1/3)页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话说像裹了蜜似的,        实则明目张胆干些登徒子的径。别人作画是笔墨,可他却是嘴巴。

    尤玉玑拢了衣襟,挑帘下了床榻。她回头望过去,        光线昏暗的床幔里,司阙睡。他醒望过来时总是一张笑脸,        而当他睡了恢复疏离冷傲之姿。

    尤玉玑在司阙的眉目上多看了一会儿,        为他理了理被角,缓缓放下床幔。解毒故,司阙最近总是贪眠。

    她觉有些闷,        走到窗口,动作轻柔地将窗户推。可惜今日无风,并没有她渴望的凉风拂面。

    屋子闷,        面闷,连带她心口也觉越发闷闷的。

    尤玉玑从小到大极少做事犹豫不决,唯独今朝一直陷在困『惑』『迷』茫中,        也不知是看不清前路,        还是不愿往前走。

    尤玉玑回身,倚靠窗口望向床榻的方向。遮光的床幔放下来,        遮了司阙的身影。她隔床幔望,        也不知道在望些什么。目光逐渐变虚空。

    起先还计较,        较劲似的想要他爱更深些,想要他对她全心全恨不掏心掏肺再也不会说半句谎话。然而自从被他从东宫带来,        很多事情变说不清。那些原本在的事情,也变没那么在。

    那么未来呢?

    尤玉玑微微蹙起眉。

    他们两个人有了分歧,        他们想走的前路并不一样。她盼离陈京,回司地也好,回母亲的宿国故土也罢,        总好过留在陈京,所求不过自在些。

    而他和下大分男子一样,始为权谋。

    权势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危险的东西。

    尤玉玑慢慢垂下眼,视线落在自己的腹。她不想再将责任推给孕期情绪敏感,她知道是自己变优柔寡断了。

    “阿姐!”窗响起尤嘉木的声音。

    尤玉玑立刻转身,朝立在庭院里的弟弟低声说了句就来。她将窗户关上,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见没有吵醒司阙,才悄声走去。

    尤嘉木站在院中,看姐姐走来,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姐姐的肚子上。他很快移视线,笑说:“姐姐,我们好久没一起走一走说说话了!”

    “那嘉木给姐姐讲一讲这大半发生的事情。”尤玉玑笑笑,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往后院的花园去。

    尤嘉木很心地跟姐姐讲起这半发生的事情,只是偶尔视线不由落在姐姐的肚子上。他与元逸哥哥回来时,便发现了姐姐有了身孕,姐姐没有主动说什么,他忍好奇也不敢多问。

    尤嘉木说说,忽然住了口。

    尤玉玑转眸望过去,见他神情呆呆的。尤玉玑笑笑,抬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尤嘉木回过神来,立马摆一个笑脸。

    尤玉玑有些累了,扶围栏在凭靠坐下,她含笑问:“嘉木何时变这样吞吞吐吐了?”

    尤嘉木泄了气似的挨姐姐坐下,低声口:“姐,我只问你这大半有没有欺负你?”

    一句话问来,他整个脊背都绷紧了。第一次上战场打仗时都没这般紧张过。他抬起眼睛,目光灼灼地盯姐姐,不希望看见姐姐眼中任何可能现的躲闪目光。

    尤玉玑笑笑,拉住尤嘉木的手。别看纪不大,他的手很大,上面还布一层茧。尤玉玑拉尤嘉木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尤嘉木吓了一跳,瞬间将手缩回去,背在身后。他眉目之间竟有几分畏惧。

    尤玉玑被他这反应逗笑了。她重新拉住尤嘉木的手,贴在她的肚子上。她垂眼,声音温柔:“嘉木要当舅舅了。”

    尤嘉木张了张嘴,想说姐姐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你真正的姐夫现在在姐姐房里睡。”

    尤嘉木瞬间扭头朝姐姐房间的方向望去,两个人走了有一段距离,白墙与树枝掩,已看不见姐姐的房间。他不可议地回头望向尤玉玑,嘴巴长大大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口。

    尤玉玑抬手,抬一抬尤嘉木的下巴,将他的嘴巴合上。她柔声说:“我们很好。只是他身体不好,近日事情也多总是奔波。等忙过了这一阵,再让嘉木正式唤她姐夫。”

    尤嘉木眉头仍旧拧。

    分明姐姐这样说,他应该放心才是。可是名分不在,他瞧姐姐鼓起的肚子总觉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重新打量姐姐的表情,自昨日归家回来便悬起的心慢慢放下。

    “阿姐这样说,我倒是放心了些。不过若有什么不舒心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和嘉木说才!”

    “嗯。”尤玉玑含笑颔首。面对家人时,她总是温柔的。

    “哦对了我这里有糖!给姐姐买的!”尤嘉木从腰间荷包里翻几块糖塞进尤玉玑的手里。

    他的视线越过尤玉玑望向躲在梧桐树后的尤衡,冲元逸哥哥使眼『色』。明显姐弟两个的谈话尽数被尤衡听见了。尤衡咧嘴笑,冲尤嘉木点头。

    两日昨归家发现尤玉玑有了身孕,这两人昨晚上皆是一夜没睡,来想去,让尤嘉木今日过来谈谈话。而尤衡则躲在暗处抓耳挠腮地偷听,倘若真是鸢鸢被人欺负了,他一个暴跳就冲去砍人!

    尤玉玑垂眼睛,慢慢剥糖纸,将橘『色』的糖块放进口中,假装没看见尤嘉木朝她身后拼命挤眉弄眼。

    尤玉玑早就看见蹲在梧桐树后躲的二哥了,毕竟近十尺的身量,可不是那么好躲的。

    索二哥那身量蹲在树后躲应当不会舒服,尤玉玑一块糖没吃完便站起身要回去。尤嘉木送尤玉玑往回走,尤衡这才站起身,敲了敲蹲麻的腿。

    尤嘉木将姐姐送到小院门口便跑了,飞快跑去给尤衡汇合。兄弟两个商量了一下,去屋子去抓人显然不好,不如派人守在尤府各个门口,铁了心要看看偷香人是何方神圣!

    可惜,他们两个并没有能如愿。

    确切地说,尤玉玑回了屋,悄声挑床幔时,床榻空空,已不见了司阙的身影。尤玉玑在床边立了一会儿,悄声将床幔放下。

    她回头走向桌边,上面放一支步摇,是司阙留下给她的。她在桌边坐下,捏步摇轻轻晃了晃,目光柔弱无力地跟晃动的流苏。

    不多时,景娘子脚步匆匆进来禀告陈安之来了。

    “上午闹了那么大的笑话,这会儿往这里来,不知道是不是黑张脸没事找事!”景娘子不悦抱怨。

    景娘子这话反倒让尤玉玑想起了翠玉,她竟是没有想到翠玉会有这样的造化。尤玉玑走向梳妆台,取抽屉里的信封,起身往走,她询问:“春杏那边都安排好了?”

    景娘子点头:“夫人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眼看尤玉玑跨过门槛,景娘子赶忙上去搀扶了一把。

    陈安之焦急等在花厅里。从王府赶过来时,他满心想司菡的话,匆匆赶过来这一趟是为了寻他心心念念的阙公主。然而真的到了尤家,他不由多想了其他——想到这半个月自己无数次的决心和打算。

    不是说好了回来之后洗心革面,善待一妻一妾再不准后宅那般『乱』了?

    他签下名字的和离书还在尤玉玑的手中,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清楚尤玉玑从他签下和离书那一日起便不再是他的妻。

    当下之际,应该先将尤玉玑哄回去才是。

    毕竟,在这场姻缘里,他的确有错,当初听信方清怡的诬陷挑拨没少冤枉、斥责尤玉玑。事已至此,他为了未来的平和生活,勉为其难低头一次也无妨。

    至于阙公主?既然阙公主与尤玉玑关系好,他将尤玉玑哄回去了,还怕司阙不回去吗?纵使这两个可怜女人曾拥取暖,日后有了他的疼爱,她们知道了他的好,自会安生下去。

    她们两个人关系好,也好。这样三个人的后宅才会更和谐……

    脚步声打断了陈安之的绪,陈安之回头,望向现在门口的尤玉玑。屋的暖阳落在她的肩上。陈安之怔怔望尤玉玑莹白如雪的脸颊,也不知是不是这么久军中生活不见女子,恍惚间竟被这一瞥惊艳。

    八个月不见,尤玉玑不见清瘦,反而变腴润了些,面『色』极好,皎若明月。她仍旧穿喜欢的浅紫『色』裙衫,布料轻盈,裙尾无风自动。只是多加了一件鸭卵青的宽大披肩,绕过臂弯,一边长一边短地垂在身前,将上半身半遮。

    瞧见尤玉玑比他离时更丰腴了些,陈安之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难道她这里就不曾担忧过他在军中吃苦受伤,甚至有『性』命之忧?

    尤玉玑跨进门内,款款走过去坐下,动作自然地理了理披肩,搭垂在身前腿上。

    “正想去王府寻世子爷,没想到世子爷这便过来了。”尤玉玑略一抬手,“世子爷请坐。”

    “想要寻我?”陈安之望尤玉玑的眼睛,重新在椅子里坐下。

    抱荷带侍女端茶水、点心进来。她将茶杯重重放在陈安之面前,转身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尤玉玑问:“不知王妃可与世子说过一起去宗门送上和离书之事?”

    陈安之的眼睛瞬间黯然下去。这事昨晚上王妃便让身边的谷嬷嬷说给他听了。陈安之很是不高兴,觉王妃趁他不在家时,私自做决定是很不好的为。他本是想去找母亲问问可有回旋余地,及母亲刚生产没几日不宜叨扰。再者后来他知阙公主不见了,他便将事情放在了一旁,直到今日登尤家的大门。

    “听母亲说了,只是……”陈安之有点不知该如何挽留。

    “玉玑。”他认真喊她的名字,目光真挚言辞恳切,“这一趟随军八个多月,我想了很多。过去的确是我有眼无珠,被小人蒙蔽、挑拨,对你不够好不说,还说过许多过分的话。这些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景娘子立在尤玉玑身后,听陈安之如此真诚的道歉,在心里嘀咕:早干什么去了?她视线落在尤玉玑身上,宽大的披风遮了尤玉玑的孕肚。

    尤玉玑神『色』淡淡,听陈安之的诚挚道歉,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越是如此,陈安之心里逐渐始慌。他不明白尤玉玑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他如此真诚的道歉,也换不了她一个表情?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