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清寥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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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庭梧道:“南宋四大家,诚斋先生。”

    “杨万里?”

    “嗯。”他问:“你是怎么考中进士的?”

    意儿毫无愧色:“科举又不考诗词。”

    外头虽已天光大亮,屋内却明暗错落,因陈设素净,愈发显得森冷透骨。那画下设一张平头案,案上左侧一只五彩双耳花瓶,中间一座屏风,都是半旧的寻常物件。桌凳铺满厚厚的灰尘,柱子之间垂挂帐幔,已褪尽颜色。

    意儿怪道:“花瓶应该是成对的,怎么单剩一只?”

    “方才邻居那位娘子说,当日听见烟箩和楚老爷争执,还摔碎东西,兴许正是花瓶吧。”

    意儿默然点头,赵庭梧往西面的书房去,她则走入东面的卧室。

    里间更显幽静,窗前摆着镜台,盆栽早已枯死,灯罩结着蛛网,其余案上不过几只炉瓶和茶具。意儿来到大箱柜前,屏住呼吸,缓缓打开柜门,诡异的嘎吱声令人头皮发麻,不知怎么,她总觉得会有一具腐尸赫然出现,然后把她吓晕过去。

    但这个恐怖的预感并没有发生,柜子里只有被褥和衣物,以及令人窒息的浊气。

    赵庭梧从书房过来,一无所获:“这边如何?”

    意儿摇头,目光转向这间屋内最吓人的拔步床,那玩意儿不仅有四角立柱,更有飘檐与围栏挡板,因而显得封闭压抑,像是摆放“奠”字灵堂,又像一座放大的棺材。

    静极了。

    赵庭梧撩开鬼气森森的纱帐,除了发霉的褥子什么也没有,一览无余。

    “走吧。”他说。

    意儿站着没动,强自按捺恐惧,一点一点弯下腰,低头去看床底。

    天知道她后背发凉,双脚虚软,那种遍布全身的毛骨悚然,心快要从喉咙跳出来。

    “好像,有东西……”

    话音刚落,赵庭梧上前,不由分说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四叔。”她四肢僵硬,不敢动了。

    “你等等。”说着,推她转过身去。

    意儿听见一阵咣当的响动,梆梆梆,木板断裂,仿佛在拆房子。她实在没忍住,回头一看,原来赵庭梧把整个床板给拆了。

    “哪有东西?”他的衣裳全是灰:“自己吓自己,把我也吓一跳。”

    意儿里里外外仔细检查,果然,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真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

    第二轮搜索,同样毫无进展,她甚至连茅坑也没放过,但那里头早已填土埋实,不存在特别迹象。

    如此折腾,五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意儿坐在堂屋前的石阶上,闷不吭声,歪头打量院落。赵玺用帕子捂住口鼻,方才见她用锄头挖茅坑时已经干呕过,这会儿五官纠结成菊花模样,不断催促:“走吧,我身上痒,到处都是虫子。你啊,回去好好洗洗,至少用香炉薰个三天三夜,连屎都敢挖,看我不告诉爹爹收拾你。”

    意儿置若罔闻,拍拍手,准备继续干活:“阿照,你去借两把铁锹。”

    “哦。”

    “你还要干什么?”赵玺瞪大眼睛:“有完没完啊?!”

    她挽起衣袖,先把墙边的水缸推倒,挪去空地,再把枯死的盆景也搬到铺着青石的庭院中央,等阿照拿来铁锹和铲子,她便开始刨土挖地。

    赵玺欲哭无泪:“这么个破院子,你究竟想找什么嘛,难道底下埋了珠宝?”

    意儿提醒阿照:“挖深一些,浅了不行。”

    “好。”

    宋敏擦着汗:“意儿,我休息会儿再来帮你。”

    赵庭梧坐到石桌前,略歪着,胳膊支起,手撑着脑袋,看她固执的样子,什么也不听,只专注干活。

    “四叔,你也不管管。”赵玺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魔障了吗?”

    “没有。”赵庭梧的语气仿佛在唠家常,朝那边抬了抬下巴:“她在找你岳丈的尸体。”

    赵玺转过脸,双眼懵懵的彷如痴呆,就这么看着他的好四叔,嘴巴微微张开,半晌后蹦出一个字。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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