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帝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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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要她吃哑巴亏,将事情烂在肚子里。

    她果然没有低估端拱帝的心胸。

    伽罗嗤笑。

    *

    谢珩在中书省忙到傍晚才回宫复命。

    碰巧段贵妃叫人精心备了粥菜,以端拱帝近来劳累为由,请他过去用晚膳,顺道也叫乐安公主和贺昭陪着说说话,国事繁忙的间隙里享些天伦之乐。

    端拱帝自无不允,叫谢珩也随他过去,一家人用膳。

    今日为伽罗太子妃位的事,谢珩才欠了他极大的人情,瞧着父皇鬓间愈来愈多的花白头发,并未推辞。遂陪着端拱帝前往仪秋宫,直至用了晚膳,才踏着夜色离开。

    宫门此时早已闭锁,唯有通往东宫方向的还开着,谢珩行至东宫门外,心里却被猫挠着似的。

    自腊月一别,至今已是四个月的时光。

    除了那些所在匣中的书信,他跟伽罗还没说过半句话。甚至今日殿中设宴,也如山岳相隔,未能多看看她。

    今夜月明,哪怕不点宫灯,红廊华屋也清晰分明。

    这样的春夜,本该踏月造访,哪怕只是散步说话也好。

    然而伽罗如今身在鸿胪客馆中,同戎楼和西胡使团住在一处。他身份特殊,若明着过去造访,必定惊动旁人,在外邦使节面前张扬此事,徒惹揣测。缔盟在即,事关重大,这节骨眼上他不能节外生枝。若是暗中潜入……因事涉外邦,客馆里头防卫颇为严密,万一风吹草动,更是难堪。

    谢珩站在宫门前,瞧着鸿胪客馆的方向,犹豫不决。

    战青猜得他心思,陪着站了许久,才拱手道:“殿下,天色已晚,明日缔盟是大事,还得早歇下,养足精神。

    谢珩“嗯”了声,迎风站了片刻,才抬步进了东宫,往昭文殿去。

    ……

    这一晚谢珩睡得不甚踏实,伽罗也没能睡好。

    固然在回京有所预料,在收到端拱帝那份怪异的礼物时,伽罗还是忍不住的揣测琢磨。然而这是她选的路,已烦劳外祖父亲自过来商议,这桩大事定下,余下的可慢慢料理,此时不宜多添麻烦。

    她琢磨着那空盒的意思入睡,次日晨起,半个字都没跟谭氏提。

    客馆中的使团经了一夜歇息,今晨便在鸿胪寺卿的陪伴下,进宫商谈缔盟的事。整个客馆中格外空荡,连同墙角那一树海棠都显得清寂,伽罗坐不住,听仆妇说客馆中有专供外邦使节观赏的珍宝阁,里头藏了大夏各处奇趣珍贵之物,遂同谭氏一道过去瞧。

    因缔盟事关重大,虽说各有筹备,亦有许多事需详细商谈。

    当晚戎楼归来后,未分神去她和谭氏那里,只同随行官员一道,推敲商议至深夜。

    伽罗也耐得住性子,就当做是在白鹿馆客居的日子,如常起卧。

    只是心里终究空着个角落,一半是为谢珩,一半是为前往杜家探望傅老夫人的傅良绍。

    如是三日,缔盟的事才算是商议妥当,除了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尚需两边官员推敲商议,需端拱帝父子和戎楼亲自商议的大事却不多了。

    宣政殿的偏殿中,瞧见戎楼点头应允时,端拱帝心头悬着的巨石,也终于落地。

    时辰尚早,端拱帝留下两国官员对坐商谈,只请戎楼往侧间奉茶歇息,谢珩瞧见,也起身跟在旁边。缔盟大事落定,某些各得惠利的事上西胡虽不轻易松口,但戎楼给出的几条允诺,于端拱帝而言,也是求之不得。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意,同戎楼畅谈两国风土人情,待徐善奉茶后,各自落座歇息。

    正是春光浓盛的时候,京城内外杨柳绕堤,群芳争艳,万物渐生光辉。

    端拱帝去岁过得艰难,本就打算趁此机会来一场春猎,碰巧戎楼亲至,便提议他多留些时日,待春猎过后再回西胡,中间赏玩京城风光,也算不虚此行。

    戎楼本就有意多留些时日,自然欣然允诺。

    旋即,谢珩起身,端然向戎楼拱手行礼,“此次两国缔结盟约,于祈盼太平的百姓而言,实为福祉。边疆安稳不起战事,百姓才能休养生息,安居乐业。西胡王和国相有如此胸襟,实在令人佩服。”

    “太子殿下见识超群,也令我大开眼界。“戎楼含笑。

    谢珩遂再施一礼,道:“随同国相来京的傅姑娘与我相识,曾共经患难。她不止容貌出众,品行心志更是旁人所不及,我倾慕已久,盼望能求娶她为妻。如今两国修好,倘若国相能玉成此事,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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