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帝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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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目光她是熟悉的,在数次脸红心跳之前。
去东宫意味着什么,伽罗只需稍微想想便能猜到。先前在洛州时,谢珩就变着法儿寻机会单独相处,甚至有两回擦枪走火,险些越矩。如今数月未见,回京之后,除了那回他来鸿胪客馆时纠缠了片刻,后面几回见面,都碍着有人,克制分寸。而东宫内是谢珩的地盘,回到南熏殿关上院门,便无外人打搅。
血气方刚的英武男子,临近婚事,谁知道能否如从前克制。先前在洛州时,他卸去端贵威仪的太子姿态,行骗耍赖,诱拐哄骗,厚着脸皮无所不为。她可招架不住。
伽罗摸不准谢珩,却牢记着谭氏的提醒。
遂轻轻退开半步,仰头觑着谢珩,“殿下想问我什么?”
谢珩本以为她会答应,谁知竟遭反诘,不由一怔。
果然是个托词,伽罗笑了笑,“外祖母还等着我回去,殿下有话就在这里问,也方便。”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谢珩沉声。
伽罗摇头,“我并不知道。”
“你——”谢珩气结,看着她眼底狡黠,将她肩膀捏得更紧。两情相悦,心有灵犀,他想做什么,她怎可能不知道?不过是去东宫独处几个时辰,将这数月来欠下的东西补上,她以为他想做什么?
心里气恼,这些话却说不出来。
尤其身后还跟着战青和四名侍卫。
谢珩沉目瞧着伽罗,见她唇边含笑,藏了微蓝波光的眼睛里尽是狡黠。她分明知道,却不肯去,显然是洞悉他的打算,有意躲避。换在别处,他扛着她就走了,但如今众目睽睽,他除了懊恼,毫无办法!
片刻对视,伽罗笑意嫣然,谢珩目露恼色。
末了,伽罗见他并无用强之意,才开口道:“殿下若无旁的事,我先走了?”
“傅伽罗!”谢珩见她后退,当即扣住她手臂。
伽罗缓缓将他五指掰开,踮起脚尖盈盈一笑,“两月后就能见面,殿下急什么?”柔声低语,吹气如兰,像和煦缱绻的春风拂过,仿佛能将满身刚硬傲气的骨头吹得酥软。
谢珩回过神时,伽罗已然退到他身侧,屈膝行礼告辞。
旋即,擦肩而过,留下淡淡香气,不知是源自蔷薇花苞,还是她身上。
走过战青身边时,伽罗甚至还若无其事的招呼了一声。
谢珩侧身看着她,头一回恨得牙根痒痒,却奈何不得。又怕此时杜鸿嘉等人已走远,她回家途中遇到麻烦,便沉声吩咐战青等人护送,自翻身上马回东宫去了。
……
太子大婚的吉期既已定下,余下的事就颇顺畅。
礼部除了筹备婚礼的事,也派人过来量了伽罗衣裳的尺寸,好安排绣娘们做凤冠霞帔。傅家嫁女,自然也不清闲。傅家府邸早已倾塌,傅老夫人早年亏待伽罗母女,那日被谭氏堵了两句,自知理亏,加之这宅子是戎楼所买,也没提要搬到一起的事,仍旧住在杜府。
傅良绍旧时再倔的骨头,到如今家道败落,瞧着母亲发间银白,终究不忍,于是两头来往,筹备嫁女之余,不时去杜家陪伴傅老夫人。
他这回为两国缔盟的事牵线,算是立了大功。
端拱帝纵对傅家怀恨,却无法宣之于口,在重伤为缔盟奔波的朝臣之余,也赐了傅良绍一个五品官的位子,命他在太子大婚后赴任,一则是堵住物议,再则,毕竟是亲儿子娶妻,他再不情愿,终究也须给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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