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二)-《别管我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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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把抱枕往秦子规身上一砸,就匆匆跑进了浴室。

    剩下秦子规接过抱枕,微怔了一下,盛衍的反应这么明显吗?

    这么对比起来,秦子规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无感得过了头。

    自己总不能真是个性冷淡吧?

    秦子规正想着,浴室里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盛衍一声委屈又带着撒娇意味的“秦子规!”

    秦子规连忙起身跑了过去,推开浴室门,就看见盛衍捂着胳膊坐在浴缸旁的地上,周围是散落一地的洗漱用品,和四处乱转喷着水的莲蓬头,衣裳头发也被水打湿了大半。

    秦子规飞快走过去,关掉水龙头,着急地检查起盛衍的身上,低声问:“怎么摔了?”

    “那我怎么知道呀!你家浴室地板怎么这么滑呀!”盛衍自己走路不好走走路,反倒怪起地板来了。

    秦子规倒也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嗯,都怪地板不好,回头我就换了,有没有哪里很疼?”

    “有,胳膊撞到浴缸了,特别疼,尾椎骨也疼。”盛衍打小就是爱撒娇的性格,后来长大了,在别人面前还好些,但在秦子规面前就还是忍不住撒娇样。

    偏偏秦子规又吃他这套,连忙去查看他胳膊,发现只是微微撞红,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才松了口气,然后又把盛衍转过来,伸手去撩他的衣摆,伸手搭上他的裤腰,想去检查他的尾椎。

    然而当已经半湿透的衣摆被撩起时,露在秦子规面前的是一截雪白雪白劲瘦纤韧的腰。

    很窄,很细,却又不柔弱,只有一种少年人独有的纤韧感,连同着隐隐可见的两个腰窝,衬着沾水的校服衬衣,再在浴室的灯光下,无一不彰显着这已经是一具开始发育的少年身体。

    因为小时候的盛衍只有软乎乎的小肚肚,是没有腰的。

    那一瞬间,也才刚刚进入青春期的秦子规突然有了一种没来由的慌乱,然后匆匆就放下了盛衍的衣摆,温声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躺一躺就好了。”

    盛衍却不干:“你都没看看你就说没问题!秦子规你是不是不关心我了!小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我一摔了你就会亲亲抱抱举高高!”

    秦子规:“……”

    他不知道盛衍突然这又是闹得哪门子小脾气,但是盛衍一闹,他也没办法,只能低声问:“真的疼吗?”

    盛衍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埋进他怀里,重重地“嗯”了一声:“疼,都疼死了,疼得动不了了。”

    秦子规信以为真,只能忍着那股没来由的慌乱,任凭盛衍带着他的手去摸自己摔疼的地方。

    少年骨骼凛冽纤细,皮肤却细腻光滑至极,即使秦子规不敢去看,但是只是指尖轻轻摸上,也没来由地重了呼吸。

    而盛衍还犹然不觉,只是继续无赖式地撒娇:“是不是摔断了,是不是摔断了。”

    秦子规不知道为什么从盛衍这个问句里听出了期待的意思,只是仓促地收回手指,说:“没,估计就是撞疼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哦。”盛衍的回答像是有些失落,顿了顿,然后语气更可怜了,“可是我胳膊好疼,特别疼,疼得都举不起来了。”

    有这么严重吗?

    秦子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正准备再次撩开袖子检查一下,盛衍就可怜兮兮地补了一句:“尤其是抄不动语文摘抄了,字好多好多,胳膊好疼好疼。明天就要交,但是我一个字还没写,怎么办呀,子规哥哥。”

    这句子规哥哥一出,秦子规就懂了为什么盛衍突然来这么一大套撒娇耍泼装可怜了。

    敢情就是不想抄语文摘抄。

    秦子规一口气顿时上不来又下不去,想揍吧,又舍不得,不揍吧,这人又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而盛衍从秦子规这短暂的无语的沉默中,看到了生的希望,连忙“嘶——”了一声,说:“好痛好痛好痛,右手好痛,不好好休息的话,万一真的严重了,我下周射击比赛怎么办啊。”

    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撒娇,像什么样子?

    秦子规冷酷无情地就试图把盛小衍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结果下一秒就对上了盛小衍可怜巴巴的视线:“痛。”

    秦子规:“……”

    没了。

    看着秦子规无奈地闭上眼,叹口气,盛衍就知道自己的奸计终于得逞,高兴地抱住秦子规就mua了他一口:“我就知道!秦子规就是天下第一好!好兄弟就是要这么当?”

    刚刚因为那截腰而莫名心慌意乱的秦子规猛然被这么一亲,连忙伸手把盛小衍拎开,教育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别乱亲来亲去的。”

    “这有什么的,我从小到大亲了你没有一千口也有八百口了,跟亲自己手似的,你总不能还没习惯吧?”盛衍完全不以为然,“而且俩大男人,我就高兴,亲你一口怎么了,又没玷污大姑娘清白?”

    盛衍挑着眉梢,说得理直气壮。

    秦子规一口气梗在心里,竟然无法反驳。

    因为盛衍确实从小就爱亲他的脸,一高兴就亲一高兴就亲,生生养成了习惯,哪怕到了初中,盛衍也时不时地会因为秦子规对好兄弟两肋插刀的仗义之举而突然亲他一口。

    秦子规最开始也很习惯,只是最近这一年,会因为盛衍突然的亲一口而偶尔有些奇怪的感觉,刚才更是因为这个亲亲而突然间心跳加速,血流骤涌。

    秦子规觉得其他都还好说,但这件事还是得注意一下,蹙起眉,刚准备跟盛衍好好讲讲道理,结果盛衍就直接把他扑到地毯上,飞快地在他脸颊两侧来回mua了起来:“就要亲,就要亲,就要亲,你不喜欢我就偏要亲,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校服衬衫的布料本来就薄,一被水打湿,就完全形同虚设,黏黏/湿湿的薄薄一层,隔在两人肌肤之间,与其说是阻隔,不如说是把少年滚烫的体温和肌肤烘托得更加暧/昧。

    少年的腰就在他的掌心之下,细而韧,随着动作摇摆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握紧。

    嘴唇柔软的触感轻巧地在脸颊上飞快触碰,喷薄出的温热气体撩得他耳朵脖颈发烫。

    秦子规那一瞬间躺在浴室的地上,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又危险的感觉。

    他忍不住重了语气,叫了声:“盛衍!”

    盛衍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只当是从小时候就延续至今的正常的兄弟打闹而已,不仅嘴上没停,手上还试图去挠秦子规的痒痒,然后就发出了“卧槽”一声的惨叫。

    秦子规终于受不了他了,扯过浴巾,把他整个儿上下一包,就直接扛起,就出了浴室,再往床上一扔。

    然后自己回到浴室,反锁上浴室门,撑着洗漱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等他再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耳朵和脖颈都已经通红通红。

    那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羞耻。

    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在看最顶级优质的小电影时毫无感觉的他,居然会因为盛衍而起了反应。

    肯定是因为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是神经的条件反射,不是他的问题。

    秦子规掬了几捧凉水,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并没有用,他越不想想起什么,越是会想起什么。

    那截腰的模样和触感一直在他脑海里不停回现。

    直到他终于忍不住打开花洒,咬着唇,一手撑着墙,一手伸手握住了自己时,一向冷淡自若事事皆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的少年,才第一次因为失控而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和羞耻。

    但秦子规觉得这或许只是他的青春期比别人来得晚了一些的表现而已,只是之前的电影和刚才的身体接触带来的正常的青春期的反应而已。

    他怎么可能会对盛衍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他又不是畜生。

    谁都可以,就盛衍不可以。

    但是以后还是得提醒盛衍,他们都已经青春期了,很多事情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秦子规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再一根一根把手指彻底清洗干净,才重新打开了浴室门。

    然后就看见盛衍站在他衣柜前的地毯上,脱得已经只剩一条平角裤,正在他的衣柜里翻找着什么。

    而听见门开的动静的时候,盛衍只是回过头,一脸没事人似的问道:“秦子规,你那套黑色睡衣呢?我妈今天又不在家,我想留下来和你睡。”

    那一刻的秦子规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

    他不想和他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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