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白云深处就是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 人家说“相尹云水地,归梦不宜秋”。他们运气好,正好赶上了春夏交际,这是最好的时节了。 虽然用帘子遮住了窗外的光与热,但是大中午的,忽然起了微微的凉风。风将帘子吹起,明媚的太阳就一寸一寸爬了进来,在床榻前兜了一圈,又迅速收敛身形。 床榻上的俩人纠缠着吻了一会儿,也没有别的亲密动作,抱在一起,明明都清醒了,但是就是不愿意起床洗漱,也不聊正事,商量待会儿吃什么。 姬金吾是打定主意要止步于亲吻的,光是亲吻也叫他满足得不行,吻了又吻,只恨不得现在就把所有事情理清楚,将婚书重写,名正言顺地让她唤一声“郎君”。 可是亲吻也要坏事。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壮年,心上人软腻腻地倚在怀里,红唇叫他吻了又吻,难免不由自主地生出旁的心思。 好在他近日轻减得厉害,这里宅院中备下的衣裳有些宽大了,他刻意遮掩了,易桢也没注意到。 姬金吾自觉不能再在床榻上待下去了,再同她缠绵亲吻起来,恐怕就要露馅。 屋外的婢女想必是听见了床榻里漏出的只言片语,站在门后候着,果然不久就听见了传唤。 易桢挑了一会儿,挑了件淡蓝色打底、绣满繁花的裙子,听婢女说,这叫“飞琼流朱裙”。 姬金吾没有换衣服这个程序,他来的时候就披了件棠紫色的春衣,只是没正经系腰带。 但因为某个不能告诉她的原因,他等她换衣服去了,匆匆去解决了,又穿回了之前的棠紫色春衣,这回系了玉带扣。 “外面天气真好。”易桢换好衣服,也不急着洗漱,就在姬金吾不远的地方,倚着窗台,抬头去看窗户外面。 姬金吾在洗脸,只隐约听见她在说话,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不假思索地去看她,一脸的水珠,鬓边都是水汽,抬眼过去,正好和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别的顾不上,先朝她笑。 窗前的帘子已经拉起来了,阳光直射在他脸上,他满脸都是水,本就生得好,喜笑颜开,眼神又充满了刻骨爱意,只看他一眼,便让人难以忘却。 易桢看呆了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递过去一个“我很娇气”的眼神:“笑那么好看干什么!不准笑!再笑拿麻袋把你装起来!” 姬金吾匆匆把水珠擦干净,笑意很盛:“我有别的选择吗?” 易桢露出了一个“勉为其难”的表情:“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让你选好了。” 姬金吾又想吻她了,但是他怕易桢觉得自己轻薄唐突,只是眼神在她唇上轻轻擦过,就当是已经吻过了。 他还是心疼她痛了这一场,又觉得反复提起要惹人厌烦,不知道要怎么疼她才好。 姬金吾悄悄地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一直在笑。 他动作快,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坐到桌前去处理积压的文书。 昭王陵墓完全塌毁,墓中那件“昭王的宝藏”不知所踪,各方折损都很严重,但具体数据还没出来。 现在世家在商量将上京城重新发掘,昭王陵墓外的大阵应该没有完全塌毁,城中的百姓还是有救的。 “饭菜已经备好了,现在吃吗?”见易桢进来,姬金吾将文书盖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去。 依旧是满满一桌子的精致菜点,摆在她面前的是道已经去过刺的酸溜鱼,汤清味美,鱼肉清淡,洒着姜末葱丝,微微带着酸。 鱼旁边是一道凉菜,拌鹅掌,鹅掌自然也是去了骨的,下面垫了黄瓜和木耳,加了鲜红的辣椒。 再过去是道春笋,鲜嫩清脆,白白净净的,码在盘子中,是焖出来的,春笋独有的鲜味一点都没流失。 其实算起来都是家常菜,但是掌勺的大厨很厉害——应该也有她许久没有正经进食的原因,易桢筷子都不想放下,埋头吃就完事了。 姬金吾笑着看她,怕她不方便夹菜,时不时将放在自己这边菜品夹给她。 “太阳那么好,待会儿去外面晒晒太阳吗?”姬金吾说,他微微笑着,心满意足地看着她进食。 易桢说:“好啊,范汝方才同我说,我父亲还想见我一面。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想问他,这几日悄悄见他一面。” 姬金吾说:“过几日好不好?过几日我同你一起去,婚书也要改。现在正忙乱着,你出去见他不安全,他来见你,恐怕又腾不出时间。” 易桢点点头,靠近他,正经又小声地说:“陈清浅说蛊毒完全解了,你的天资变回正常的样子了,你要不要再试试修行?” 姬金吾一边往她碗里夹炝青蛤,一边说:“好,阿桢和我一起。哦,对了,相尹城有个挺有名的同心林,据说在树上系上同心结,就会白头偕老。” 他显然是很想同她一起去,眼睛都亮了,眼巴巴地看着她,盼望她也想去。 易桢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脸,他脸上一点肉也没有,说:“好啊,你想什么时候去?” 姬金吾放了筷子,去握她的手,说:“你午睡起了我们再去,到时候就不那么晒了。那里还有个庙,很准的。” 姬金吾前些年在那庙里批过一次命,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批的那几个字“喜逢如意”,可不是正应在了阿桢身上。 他未必不知道这四个字含糊,是庙里和尚刻意写出来讨彩头的,但是又希望它是真的,这样他和阿桢就是命定的姻缘。 那么迫不及待,是因为好不容易得到了喜欢的、原本以为不可能得到的心上人,等不及想要告诉大家,说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没法昭告天下,就偷偷同佛祖讲一讲,谢谢佛祖。 “别放筷子嘛,多吃点,你太瘦了。”易桢说:“抱着有点硌,就是因为没有肉。” 姬金吾连忙又拿起了筷子,他是不重口舌之欲的,平日里口味清淡,但想着“穿着衣服还觉得硌,衣服脱了就更硌了”,连着往嘴里放了几筷子荤食。 易桢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一句“夫妻同心,三百多斤”…… 易桢:“……” 易桢:“过段时间我们张罗火锅吃。”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