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兵败-《离离原上草》
“我拖着我的伤,跑进了皇陵之中,我在墓下整整呆了三日,我才敢从墓中爬出来。你们细细搜寻了那一片所有的角落,却独独没有想到我会躲进父皇的墓中,你搜不到我自然以为我已经死了。”
“多亏了父皇庇佑我才能躲过你这层层的追杀。”那日的惨状浮上心头,君烨不禁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妙!当真是妙啊!”君燃恶狠狠的瞪着君烨,似要将他挖穿。
君烨却是心态平和的看着他,对于这个弟弟,他早已经知道他的手段之狠毒:“二弟,束手就擒吧。如今金吾卫亦在我手,你是逃不过去的。”
“束手就擒?”君燃嗤笑一声,“从小到大,你便是用这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我,你甚至从未正眼瞧过我,你是,父皇亦是。就因为我是个庶子,我就该死吗?明明那时你会背了《军策令》父皇便夸你机灵,而我比你被的还熟还要好,父皇也只会冷冷的看着我,甚至吝啬与任何一句夸赞。你们都一样,都是一群自以为是仰仗出身之人。而我,偏要做给你们看。从那之后,君烨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要比你做的好上千百倍!”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父皇还是看不上我,还是封你做了太子。你们不是想知道父皇在晚年怎么会性情大变,明明我母妃昔日在他眼前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到最后却封了他成贵妃吗?”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他的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狠毒:“传闻南海有株神草,食之或可控制人的心神。很不幸,那颗只活在传闻中的草,被我给得到了。而我亲手把它放进了父皇那场大病所食的药膳里,此草药先是令人性情暴戾,所以你们都以为不过的父皇生了这一场病性情变了而已。你们不知道的是,这株神草甚至能控制他的心神,让他甚至不惜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远嫁西戎。”
说道这君燃撇了一眼此刻正在哲赫怀里的君绾:“只可惜,如今看来倒是让我这七妹妹享了清福,这是我失策了。”
“只恨那老东西,死的太快了些,我一点一点的往上爬,眼看着就要将君烨给取代下了,只可惜,还没等到我封太子的那一日,那老东西便受不住这神草的控制,竟然死了。君烨啊,不是我故意要取你性命,要怪便怪那老东西太不争气了些,明明只需要将我封了太子我便不必再取你性命,要怪便怪他死的太早了些!我才应当是这天地之主,而不是你——做什么都不如我的东西!只恨我是庶子出身,这才白白便宜了你!”
君燃越讲越是怒意伤痛,手中的箭竟将面前的龙案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是你!果然是你害死了父皇!”君燃气得双手颤抖,手中那把剑几乎都要拿不住。
“没错!就是我!那个有眼无珠的老匹夫实在是不配做这中原的帝王。我亲爱的大哥,我杀了他,可是在为我们中原的百姓杀死一位昏君,此乃是他们的福分啊!”
君燃已经疯癫,而大殿上的人却是瑟瑟发抖的听着他这一番言论,实在没想到,他们一手捧上位的君王竟然是杀死先皇的罪人。先皇虽晚年失德,可若不是因为君燃下的那药也绝不是一代昏君,何至于如君燃说的这般不堪?
明成帝先前将中原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是传说中的仁君,百姓的民间疾苦他皆是放在心上,也正是因为明成帝的仁德才让中原这般的富饶。他们当初一定是瞎了眼了,才会认为这君燃才是这帝位的唯一人选,若是扶持个宗室子登位,也不至于竟让明成帝的命在他亲儿子的手里丢了去。
“就你也配为君?”还未等君烨开口,哲赫便揽着怀里的姑娘淡淡开口,“为君之道在爱民之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你不会也不知晓吧?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有贤能爱民之心,天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为君之道应是将性命比自己的性命看的更为重要,而不是你这般吃着人肉喝着人血,踩着百姓的性命一步步往上爬之人。”
“明成帝向来仁爱,又岂是你这般暴戾狂悖之徒所能理解的。你踩着无辜的鲜血往上爬,这些年里,你就从没有过半分的不安吗?你这般手段狠戾的人,又怎有颜面站在这里,便不怕遭到天谴吗?”
“天谴?哈哈哈哈哈哈哈……”君燃仰天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若是真有苍天的话,我便要让苍天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道义!若是真有苍天,我倒要问问苍天,所谓的嫡庶之分又是谁的规定!”
“你自己暴戾狂悖如今倒是怪罪在别人身上了。所谓的身份地位之分不过便是身上的枷锁,你落入了这个枷锁却偏生要将这其中的不公便认为天下人都应当是欠了你的,你不幸便也见不得别人好半分。并非这世上非要有什么嫡庶之分,父皇看不上你不过也是因为你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恐怕难为仁君,你便是做的再好上的千倍万倍,也不过只会成为个手段狠辣的暴君。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德不配位!又岂能为君!”
说话的正是在一旁气直得发抖的君绾,在听闻明成帝是被君燃下了药才变得性情大变之后,她只恨不得让眼前这个不配为人的畜生给他的父皇陪葬。
“不必跟他废话了,君燃,如今你的失败已成了定局,你快速速的束手就擒吧。”
君烨看着此时已经是狼狈不堪的君燃,因为方才的混乱,君燃身上的龙袍早已经穿的不整,就连头上的玉冠都已经歪斜,几缕碎发贴着他的面颊散落,完全没有了一个做帝王的样子,反而像是成为了一个俘虏一般的狼狈不堪。
此时的大殿上也已经混乱成了一片,金吾卫跪倒了一片,门外还有胡阙带来的人马,早已经分不清是何等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