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缓缓凑到秦钟越耳边,低声说道:“等解决了你,我就抓住那两个老货,将他们手脚砍了,做成人彘。” 秦钟越怒气升到顶点,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恨恨骂道:“你真是无耻之极!” “嘿嘿……想救吗?”余行威冷笑一声,撇开双腿,指了指道:“来,钻过去,我就饶过他们。你看看,他们年纪那么大了,真要被砍了手脚,那可不一定活的成哦?” “你不怕王一报复吗?”秦钟越怒声问道。 “报复?”余行威哈哈一笑:“等他活着走出京城再说吧!” 秦钟越咳嗽几声,声音里已有了些颓丧之意:“你也是武林中人,难道心中连基本的武人义气也没有吗?” “什么狗屁礼义廉耻,那都是你们这些老家伙弄出来糊弄人的东西罢了。”余行威撇撇嘴,一扬手道:“老子是真小人,就要做真小人该做的事。”他再次一指裆下:“你到底钻不钻,钻了他们就能活,不钻就只能死。” 余行威嘴角噙着冷笑,就像看着什么好玩的玩具:“你不是义字当先吗?今天我就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够为了所谓的义,舍下你这张脸。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余行威好整以暇地盯着秦钟越,只见对面脸色青白不定,显然心绪难平,正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老东西,想好了吗?”余行威等了半晌,突然开口:“我可没那么多耐心,要是再不做出决定,我可直接进去了。” “我钻!” 就在余行威迈步那一刻,秦钟越终于喊出了声,来自心灵的沉重打击,令他整个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秦钟越颤巍巍地爬起身,脸色已经变得十分木然,“砰”地一声,膝盖重重跪地,这一刻,他哪里还像那盖世无双的南鹰王,不过一条断脊之犬罢了。 “哈哈哈……”余行威放肆狂笑着。 “不要!”就在此时,一声断喝忽然从身后响起。 王传根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来到秦钟越身边,流着泪一把将他扶起,拍着他身上的泥土,嘴里念着:“秦老哥,你这是何苦嘛!打不过就跑啊,为什么要拼命。我就是个糟老头子,值不得你这么做。” 秦钟越眼神闪烁,叹息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这里我能搞定!” “搞定?”王传根大声斥道:“搞定个屁!跟人下跪就是搞定吗?” “你们的话我都听全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道理我是懂得。我一把年纪反正活够了,哪里能让秦老哥为了我晚节不保。”王传根呸了一口:“来杀我啊,老子不怕!” “对,不怕!”马金花不知何时拿了把钉耙出来,和王传根并肩站在一起,拦在秦钟越身前:“我们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没受过?活到七十多,还享了几年的福,够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跟他拼命,秦老哥你赶紧跑。” “我晓得小一已经不是一般人物了,告诉他,要他跟我们报仇!” 两个没有练过一招一式的无知农夫,克服了恐惧,就这样毫无畏惧地护在秦钟越身前,身上升起一股同生共死的信念,身影竟然比许多宗师还要伟岸。 “绷……”秦钟越心中似乎有什么弦被瞬间绷断。 如果之前舍生赴死是为了义,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掺杂其中。那么此刻二老对他的保护,却让他心里生出之前从未有过的无穷感动。 “啪嗒!” 某个东西在灵魂之中轰然破碎。 那是一种巨大的信念,是自己付出之后,终于得到回应的力量。 几十年人生经历,在秦钟越脑海中幕幕展开。 三十岁暗劲大成,四十岁化劲圆满,被人称作一代天骄。人生走的太顺,让他生出了一股舍我其谁的狂妄自大。直到宗淑琴的死,让他变得偏激孤僻。开始用道德君子的标准绑架自己,用血海深仇困住自己,用宗家折磨自己。 但说到底,秦钟越只是一个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可他把这些东西通通压在心里,甚至觉得连命都不在乎,出手有去无回,有死无生。 因为他心中已经没有在乎的人,所以就把武人忠义当作一直坚持的信念。 如今看到两位平时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的普通农夫,居然舍生忘死地来保护自己。秦钟越莫名垂泪,心想:若是淑琴不死,这应该就我与他老时的模样吧! 秦钟越会心一笑,心中那万年坚冰终于融化,各种情感填充心头,他此刻才觉得自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