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白复仲怔,“你说什么?” “夜凌云的防备心太重,很难把人安插在他身边。但是他如今信任你,横竖你都是她的人,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林慕白淡然喝水,浅笑盈盈。 “你以为我会蠢到这个地步?”她起身欲走。 “你现在可以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去查清楚我所说是否属实,看看你还能活多久。第二件事,与我合作。当然,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你把今日之事告知夜凌云也无妨,他会连你一起怀疑。到时候不用我动手,你也知道自己的下场。”林慕白笑靥如花,“奉劝一句,少去招惹苏离,以你的脑子动不了她。” 白复顿住脚步,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林慕白。 别看林慕白足不出户,走哪儿都只能靠着木轮车,可她好像能窥透一切,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抱着一种胸有成竹的姿态。 “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自以为什么都知道。”白复银牙轻咬,“林慕白,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你此刻的表情吗?你的心是什么做?为何可以无坚不摧?” “铁做的。”林慕白一笑,“当然,是对你。” “你以为我动不了苏离?”白复冷笑。 林慕白嗤笑,“你以为你动得了她?御史中丞府的嫡女,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能在恭亲王府存活那么久?我不管你有什么自信,能让苏离跟你合作,但你最好搞清楚苏离要的是什么,以及你要的是什么。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复仲怔,不过林慕白这样说似乎还真的有些道理,毕竟苏离着实没有实打实的答应,跟自己合作。只要不是肯定的回答,那就存在变数。何况苏离,着实不太好对付。 蓦地,白复定定的审视着林慕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林慕白笑靥如初,“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现在静下心来了吗?要不要合作?你姐姐的事情,夜凌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那是恭亲王府的秘密,也许他也不知情。你若想知道到底是谁为什么杀了你姐姐,你就得在恭亲王府里找秘密。” “前两日你混入恭亲王的库房,翻出了恭亲王府的宫籍名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茯苓本家姓姚,当年你爹几经转手。卖给赌坊,卖给妓院,卖给富贵人家。你姐姐倒也争气,每回都能跑回去,然后由着你爹继续卖。” “可谁知道最后那一笔惹了不该惹的人,你爹被人乱棍打死,你姐姐和你都被贩卖。混乱中,你姐姐护着你跑出去,让你躲了起来,她却被打个半死。而后恭亲王府的人看你姐姐可怜,才破财买入府中。” “那些年,你是靠着你姐姐卖身为奴,偷点府中的吃食养大的。所以对于你姐姐,你感恩涕零。姐妹两个相依为命,不离不弃。你姐姐做事很小心,所以没人知道她在外头还养了个妹妹。事发之后,她就带着你逃离京城。” “可没想到——你们还是被人找到了,你姐姐被先奸后杀,你亲眼看着你姐姐遭受凌辱而死,于是乎出现了臆想之症。我遇见的时候,你窝在破庙里,像个可怜虫一样瑟瑟发抖。好在所有人的目标是你姐姐,只要她死了你就能安全。” 下一刻,她歇斯底里,“够了,你别说了!你说够没有!说够没有!” “还没呢!”林慕白淡然,“暗香,自欺欺人是世间最可悲的事情。你本性善良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何必让自己越陷越深?你还有月余性命,难道你到死都不想知道,杀你姐姐的真凶是谁吗?” “是谁?”她激动得浑身颤抖。 林慕白没有说话,她已经一步步的攻陷了白复的心里防线。人嘛,都有自己的欲望。暗香的苟延残喘,不过是为了仇恨。仇恨是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桥梁。仇恨能毁灭一个人,甚至于一个朝代,尤其是女人的仇恨。 林慕白抓住了她最想要的东西,所以她不怕白复不答应。 “我自己会查清楚!”她抬步就走。 “我随时回来等你求我,不过——前提是你别再兴风作浪,否则我会告诉你,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林慕白语音飘渺,冷眼望着白复拂袖而去。 蔷薇急急忙忙的回来,目露焦灼,“主子,没事吧?” “我没事,有事的是她。”林慕白瞧一眼蔷薇手中的食盒,“我饿了。” 蔷薇打开食盒,将菜式铺展开来,“主子没事就好,可把奴婢吓坏了。她估摸着是想来挑唆主子与殿下的关系,主子可千万别相信。” “我知道。”林慕白笑了笑,“所以我挑唆了她。” 闻言,蔷薇微微一愣,没能明白。 蔷薇为林慕白布菜,“主子腹有张良计,奴婢敬服。只不过主子身子不好,还是先顾着自己吧!您的气色有些不太好,若是殿下见了,又该心疼。” 林慕白轻叹一声,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有些事她必须做,毕竟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唇边带着酸涩的笑意。 不过她相信,有些人虽然蠢,但不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所以白复一定会去找夜凌云,但不会当面问。她问得多,夜凌云的疑心就会更重。 伸手抚过发髻上的簪子,林慕白笑得寒凉。 窝里斗才是最好看的戏码,真是极好看。 外头,容哲修一溜烟的跑进来,“娘?” 林慕白笑了笑,“这个时候过来,就不怕穿帮?” “听说她来找娘,我自然坐不住。”容哲修喘着粗气,“我就来看看,免得娘被狼叼了去。” “世子,谁是狼?”蔷薇不解。 “当然不可能是他爹。”容盈从屋檐上蹿下,稳稳落地,抬步就往里头走。 林慕白轻叹一声,一个、两个就跟做贼似的。无奈的揉着眉心,看着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可心里却是暖暖的,有夫有子,此生何求? 夜里的时候,容盈问,“与白眼狼交易,就不怕被反咬一口?” 她戳着他的心窝窝问,“白眼狼之所以为白眼狼,无外乎贪生怕死以及见利忘义,既然如此,你许之生死,许下利益,还有什么可怕的?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更能体会慢慢等死的滋味。何况——她想知道的秘密,都在我手里,夜凌云帮不上她。” “然则有些事,也只有你能帮我。”他无奈的望着她,握住她的手沿着腹肌缓缓而下,“他想你想得发疯,可否一诉衷肠?” 她蹙眉,“今日歇业,客官可改日再来。”拽过被子,合上眸子,安然就寝。 容盈轻叹:你赢了。 虽然容盈难以一亲芳泽,可终究还是上了妻子的床榻。 奈何明恒却抱着被褥站在门外良久,无奈的叩着房门,“如意?今儿个不碰你,容我进去歇着吧!” 如意坐在桌案前,双手托腮,盯着眼前的明灭不定的烛火出神。 外头,明恒还在叩门,“明夫人——为夫知道错了,能否求原谅?” 如意撇撇嘴,仍旧不作声。 “明夫人——”明恒道,“明儿个是中秋,是咱们成亲以来第一个团圆佳节。我与世子告假,陪你花街同游,明夫人——” 如意蹙眉,突然一剪子就将烛心剪了个干净,屋子里瞬时一片漆黑。 明恒嘴角直抽抽,他着实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如意不快。不过世子说,男女之事当克制,是故明恒也做了反思。吃晚饭的时候就瞧见了如意的眼下乌青,寻思着果然是自己的错。 可没想到,吃晚饭如意便关上了房门,还将被褥丢出来,让他自己睡舒服。 换做以前倒也罢了,独自一人惯了。可现在有了妻子,还得一个人睡,明恒觉得自己必定会失眠。尤其是放自己的女人一个人睡,万一做噩梦该怎么办? “你平素总爱蹬被子,我若不在你会着凉。”世子说了,女人都耳根子软,多提旧事多说好话,什么难关都能过,“你若是夜里发梦,我不在你身边,你是否会吓着?如意,我陪着你,什么都不做,可好?就看着你便是!” 门,开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