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凌织回头看他:“云离会帮我洗菜,你去外面瞧瞧热闹。” 小灰话不多,切中意思:“不瞧。”他说,“我帮你。” 她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没关系的。”平时在茶肆,小灰便在店里帮衬,不好到了星月殿还麻烦他。 小灰却说:“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她笑:“好。” “凌织。”小灰突然喊了一声。 他很少这么喊她的名字。 凌织回头:“嗯?” 小灰说:“给我做一条清蒸鱼,我想吃清蒸的。” 凌织浅浅笑:“好。”她抱着菜,走在前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灰大哥,你上月的工钱,待回了茶肆我再给你。” 小灰皱了皱眉:“不用给。” 凌织立马回绝:“那怎么行?” 小灰脱口而出,说得理所当然:“以后我赚的钱都给你。” “……”她愣住,耳根子染红了。 水墨画里,画得便是这时的一幕,女子红着脸浅笑,男子抱着一筐菜,凝眸瞧着她,眼里有她的影子。 楚彧说了一声:“他们还挺相配。” “嗯。” 萧景姒笑,拉着楚彧的手,走到水墨画的右半祯,右上方的位置,画的是镜湖和鱼干,一架小秋千,四五岁大小的男孩子坐在秋千上,身后的他轻轻地摇。 鱼干想要跳下秋千,镜湖去抱他,鱼干摇头,自己爬下去,说:“乔乔爹爹,娘亲说你生病了,不能让你抱我。” 才过了一年,鱼干长了个头,已经快长到镜湖的腰了。 镜湖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鱼干,问他:“鱼干,吃鱼干吗?” 小孩儿摇头,小模样很是认真:“我不吃,乔乔爹爹你多吃点,那样才能快快好。” 镜湖摸摸他的头。 鱼干被教得很好,十分懂事,小孩子记事早,最喜欢的就是乔乔爹爹。 他从袖子里摸了老半天,摸出来一颗糖,放在镜湖手里:“乔乔爹爹,这个给你吃。”又从袖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块油纸包着的糕点,“还有这个。” “哦,这里还有。” 鞋子里也翻出一颗糖,一股脑都给了镜湖,小小的孩子,认认真真的模样:“都给你吃,娘亲说,生病了要吃东西补身体的,我把昨天,前天,大前天的都攒下来给你吃。” 镜湖蹲下,看着掌心的东西,心口有些酸胀,一双小小的手,落在了他头上,轻轻地拍,软软糯糯的声音:“乔乔爹爹,以后别生病了,鱼干每次生病的时候都好难受,不想乔乔爹爹也这么难受。” “鱼干真乖。”镜湖笑了笑,“爹爹以后不生病了。” 他不常笑,在鱼干面前,却笑得像个一般大的孩子。 鱼干也跟着乐呵呵的,又爬到秋千上去荡,突然有点惆怅,他说:“乔乔爹爹,府里的姐姐说,爹爹和娘亲要再生一个宝宝了,然后便不会要鱼干,要是爹爹和娘亲有了宝宝不要鱼干的时候,乔乔爹爹你带我走好不好?” 天真烂漫的话,童言无忌,不知何为愁。 镜湖摇着秋千,问他:“带你去哪?” 鱼干不知哪里学来的豪气云干,说:“去浪迹天涯呀,我和乔乔爹爹两个人,去闯天涯。” 才四五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天涯。 镜湖刮了刮鱼干的小脸:“傻。”他走到他面前,蹲下,仰着头看秋千上的孩子,“父亲娘亲不会不要鱼干,即便有了别的宝宝,也不会。” 他小心地问:“真的吗?” 这么好的孩子,谁会舍得不要呢。 镜湖笑:“我从不骗人。” 黑白水彩,这一幕画了大人小孩,小孩儿笑得天真烂漫,不爱笑的大人也笑得无忧无虑,秋千的影子落下,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不得不说,沈银桑抓得很好,一幅画,寥寥几笔,能触动人心,让人心软。 右边的最下方,是星月殿的侧门,入画了四个男男女女,他们身后,便是一树杏花。 画中,男子皱眉,很是恼怒。 正是凤玉卿。 他两个月前便回了大楚,本是来看母亲,顺道来了秦臻儿子的周岁宴,还带来了个麻烦——晚月那只猫妖! 他看着步步朝他逼近的女子,好性子也被惹毛了:“你做什么!” 晚月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笑得眼睛弯弯:“强吻你啊。” 就在方才,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女人,强吻了他!毫无预兆就扑上来了,凤玉卿简直退无可退! 他咬牙切齿:“不知羞耻。” 晚月被他恼羞成怒的样子逗笑了:“凤玉卿,你娘都认我当儿媳妇了,还让我们早点把事办了,让她抱孙子,你就孝顺一回,从了我吧。” 谢氏也年纪大了,以为晚月是良家女子呢。 说着,她就往凤玉卿那里扑,也不知道是来真的还是闹着玩,来势汹汹的样子。 凤玉卿一边闪躲一边怒视女子:“别逼我动手。” 晚月耸耸肩,笑得一脸流气:“打是亲骂是爱,情趣嘛,我懂。” “……”凤玉卿被堵了许久,才憋出来一句,“流氓!” 晚月那个流氓,立马身体力行,证明什么是流氓,你追我躲,她撅着嘴,就要亲上去。 她不会玩真的吧! 这个家伙,向来没什么不敢做的,一旁的菁华赶紧捂住凤观澜的眼睛:“晚月!你够了!”他提醒,“我家澜儿还在,收敛点。” 凤观澜拨开菁华的手,眨巴眨巴眼,好奇地瞧着。 晚月整了整衣衫,笑得风姿绰约:“瞧瞧,小姑娘都脸红了。”她对菁华抛了个‘你懂你懂’的小眼神,不怀好意地说,“你家小姑娘长大了。”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嗯,菁华,你可以开荤了。” 菁华跳脚:“晚月!” 小姑娘也不知道听懂了几分,挣开菁华的手就跑了。 晚月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小娇娘跑了,还不快去追。” 菁华冷冷睃了她一眼,暗骂了句流氓,就去追凤观澜了,他家姑娘,最近像长大了,懂了很多,以后得让她离晚月远点,免得被教坏。 凤玉卿忍俊不禁,对晚月扯扯嘴,骂了句:“老不羞。” 老?嫌她老? 晚月拿了手绢,捏在手里,矫揉造作地一甩:“奴家才没有~” “……” 身银桑的画,便取了这一幕的景,人与花都入了画,画中,凤玉卿哭笑不得,晚月笑弯了眼眸,不远处,男子追着娇羞的姑娘,他们身后,细细碎碎的花瓣安静地落着。 一旁,菁云在饮酒,一个人坐在树下,手执酒杯,仰头,酒洒满地,他笑得凄凉。 萧景姒看到入画的菁云,微微蹙眉。 她啊,也想到紫湘了。 楚彧牵着她的手,绕开那边水墨画境,带她去看左边那半祯光景。 画的左边,是星月殿正殿的门口,刚从外面进来的凤容璃刚好入了画,行色匆匆的样子,他对面,只画了一个背影。 是古昔的背影。 昨日周岁宴,开始后的一个时辰,古昔才到场,还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风尘仆仆,满身黄沙,一张平日里英俊潇洒的俊脸,黝黑黝黑的。 他一进来便大吼一句:“古昔!” 几双眼睛都看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包括古昔的目光,诧异又不解。 凤容璃火气那叫一个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发雷霆:“你给老子过来!” 为免引起骚乱,古昔走过去,说了句:“别闹。” 凤容璃不可思议:“我闹?”他火冒三丈不止,死死盯着古昔,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两个洞来,“老子千里迢迢跑去陪你吃仓平的沙子,还劈了半年的柴,你居然把我撂下就走了,你说,那个女人是谁?” 古昔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以及他暴躁的脾性,尽量心平气和:“什么女人?” “还跟我装蒜,我居然不知道,你竟背着我藏女人,快说,那个勾引你的小妖精是谁?” 他发誓,一定要把那个小妖精打得满地找牙,居然勾引他的人!气死小爷了! 古昔还是没听明白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把话说清楚。” 凤容璃哼了他一声,满肚子的怒火、妒火烧得很旺:“仓平你营帐里那个哥们说了,就是一个女人把你带走的,说,是哪个小妖精去把你带回来了,当初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回来,怎么那个小妖精说的话你就听了?” 开口闭口就是小妖精,活脱脱就像逮到丈夫出墙的小媳妇。 古昔这下听得七七八八了:“你没有回王府?” 他恶声恶气:“老子马不停蹄地来捉奸了,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喝。”一进城就听说星月殿里办喜事,那是萧景姒的地盘,估摸着古昔肯定会去,就火急火燎地跑来了,别说回王府,他从仓平回来,一路上觉都没睡,这小子倒好,和小妖精在这吃香的喝辣的—— 古昔打断某人的臆测:“你口中那个小妖精,是我家主子。” “……” 凤容璃懵住了,肚子里那些一百零八种弄死小妖精的法子顿时胎死腹中,他傻在了当场。 “我有点晕,容我捋捋。”眸子一转,环顾了一圈,然后凤容璃盯住萧景姒。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年前死了的人,会在这里? 谁能告诉他,萧景姒就是那个小妖精! 凤容璃只觉得脑仁疼,觉得恍惚,风都在云里雾里吹,他在云里雾里饶不出来。 古昔走过去:“我给你留了信,你没看到?” 凤容璃一脸懵逼:“什么信。” “我离开仓平之前,给小柳留了书信,他没转交给你?” 小柳就是那天晚上睡在古昔营帐里的哥们儿。 凤容璃嘴角一抽:“那个杀千刀的!” 小柳哥们儿在仓平打了几个喷嚏,摸摸头,最近了怎么了,头昏昏的,老是不记事。 古昔瞧了瞧凤容璃,还是一身仓平伙房的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跟我来。” 凤容璃愣愣的,方才到现在信息量太大,他反应迟钝:“做什么?” “我留了衣服在星月殿,你去换下你这身衣服。” “哦。” 画笔刚好落在了这一幕,门口的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前面的人走路有一些跛,两人皆嘴角含了笑。 门口往前十来米,摆了一张案台,笔墨纸砚,女子正低眉作画,白衣被风吹起,落在画纸上,水墨里一点白色。 画中,作画之人是沈银桑。 凤朝九走到她身后,瞧了瞧她的画:“银桑,你都坐了一个时辰了。” 她抬眸,笑了笑,蘸了墨,落笔描摹,说:“就快画完了。” 凤朝九坐到她身边去,瞧着认真作画的女子,眼眸温柔:“你怀了宝宝,不能太劳累。” “不累。”她说,“九哥,我还没画你呢。” 那副画,只缺了他们二人。 凤朝九将脸凑近些,笑道:“需要对着我作画?” 沈银桑摇头,微微红了脸:“不用,你的样子我画过很多次。” 画笔定格了这一幕。 画中画,沈银桑的画里,她正在作画,淡淡几笔,没有过多的描绘,女子在作画,男子在研磨,时光静好。 一整幅画看下来,好似重现了昨日盛宴,一幕一幕,清晰而温暖,惊艳了春光。 萧景姒回眸,笑着看楚彧:“我在哪?为何没有我?” 这幅画里,连摘菜的云离都入画,但是没有她,也没有梨花和桃花,她不知道银桑是何时开始作画取景,不知那时,她又在何处。 这样一副巨作,若是没有她,终归是遗憾的。 楚彧牵着她,走到画的最中间,指了一处:“你在这里。” 萧景姒顺着楚彧的手,将目光落在画上,他所指之处,绘的是楚彧,一身白衣,依在树下,满身风华,还有满地杏花。 楚彧在浅浅地笑,温柔了轮廓。 只是,她仍然没有看到她自己,不解地回头看楚彧,他亲了亲她的脸:“阿娆,我那时正在看你。”他握着她的手,指尖落在画中那双绝美的眸子上。 楚彧说:“眼睛里,是你的影子。” 她笑,俯身近看,果然,楚彧眸中,有一抹影子,淡淡勾勒了几笔。 原来,她也在画里啊。 萧景姒回头,抱住楚彧的脖子,笑着说:“银桑真不愧是大凉第一才女,画工很好。” “嗯。”楚彧深深地凝着她,说,“只是,比不上我的阿娆,你是世间最最好的阿娆。” 世间女子千千万,他心头只放这一个,然后,再绝卓的女子,也都成了陪衬,眼睛再也瞧不了她人。 她笑,踮起脚,亲吻他的唇角。 此时此刻,楚彧眸眼里,如那画中一般,满满都是她的模样。 哦,她记起来了,银桑作画的时候,她抱着桃花,站在远处的树下,教梨花念诗:“春日迟迟,卉木萋萋,花开无时,人生尽欢,新燕眷朝归,旧人笑几许。” 梨花用清脆的童音跟着念:“春日迟迟,卉木萋萋,花开无时,人生尽欢,新燕眷朝归,旧人笑几许。” 楚彧站在杏花树下,看着妻儿轻笑。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花开无时,人生尽欢,新燕眷朝归,旧人笑几许。” 好一副春朝花夕图呢。 好一场春宴,还有没有入画的人,在殿外,看着满屋欢笑,背过身去,略微凄凉。 “伯爷,您不进去吗?” “不用了。”魏峥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帮我把贺礼送进去。” 明理接过贺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伯爷,您这是去哪?” 他说:“回靖西,看大漠风光。” 眼角带着笑,眼里却没有笑,凉凉萋萋。 明理不太明白,既然都从靖西赶来了,为何避而不见呢,他问:“您真的不见见相爷再走?” 魏峥摇摇头:“我想看到的,都已经见到了。” 那伯爷想看什么呢? 明理回头,看着星月殿里满屋的人,欢声笑语,气氛甚好,他看不明白,伯爷从靖西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什么。 忠平伯魏峥说:“她笑得很好看。” 她? 洪相爷啊。 明理好像明白一点了。 五月初八那日,萧景姒听闻沈银桑有孕,便去了一趟怡亲王府,送了贺礼,回王府的路上,楚彧陪她步行回钦南王府。 她与楚彧都不住宫中,楚牧年纪大了,住在府里也好,只是楚彧亲政,要处理国事,会两头跑,萧景姒想看帮衬他,他却舍不得她操劳。 这时,远处巷子里,女人在乞讨,声音传出来。 “公子,您行行好,给点吧。” 那女子蓬头垢面,跪在地上,似乎站不起来,弓着身,头发挡住了脸,看不清模样,只是手上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疤痕。 她身上脏,被扯住衣角的男人露出嫌恶的表情,抬脚就踢向女人。 “滚开!” “臭瞎子,脏了老子的鞋了。” 女人却不松手,抓着男人的衣角,不停地讨求,推推搡搡间,露出了被头发挡住的脸,满脸狰狞的疤痕,双目失明,模样极其可怖。 男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大力踢开女子,像沾染到了什么毒物一般,捂住口鼻。 “滚开滚开!晦气东西。” “就你这丑八怪残废,做乞丐都不配。” “你怎么不去死!” 男人骂了一顿,还不解气,一脚踢在女子胸口,她被踢得往后倒,咳了几声,摸着地前行,她看不到,手突然摸到了一双鞋。 是女子的绣鞋,镶嵌了珍珠。 是个富贵之人呢。 女人缩回手,似乎怕脏了对方的鞋,说:“姑娘,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那绣花鞋的主人没有作声。 女人趴在地上,苦苦央求:“姑娘,您行行好,给口饭吃,求您了。” 女子突然开口,喊道:“扶辰。” 乞讨的女人猛地抬头,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的脸,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扶辰。” “我只是个乞丐。” 说完,她转身,拼命地往前爬,满身脏污,骨瘦嶙峋的女人,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她却没有停下来,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拼尽了力逃跑。 当年名动凉都的文国公府女子,折了一身傲骨,落得这般田地。 楚彧牵着她的手:“阿娆,回去吧,外面风大。” 萧景姒转身:“先陪我去一趟文国公府吧。” “做什么?” “让萧奉尧积点德。” 楚彧失笑:“你啊,就是心太软。” 萧景姒道:“还好,我不像萧凤尧。” 那个男人,是有多无情,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乞讨。 还好,她是卫平侯府萧景姒,不是文国公府萧景姒。 一个月后,菁华迎娶凤观澜为妻,办了两次婚宴,钦南王府一次,北赢一次。 六个月后,沈银桑诞下一个女儿,凤朝九给女儿取名凤莞。 十个月后,折耳兔族又添了一只灰兔子,沂水妖主为长孙取名为花满,楼满花香凭谁嗅的那个花满。 有人问,为何给孙子取了这么个女气的名字,沂水妖主坦坦荡荡地说,这是文雅。 她夫人笑着拆穿:他呀,就会这一句诗,还是一百年前和儿子一起逛青楼时学的。 菁云:窘! 沂水妖主:很窘! 菁华与凤观澜两夫妻没意见,觉得花满也不错,总比尊上家的楚猫妖要好。 北赢三年为春,三年为冬。 转眼,春日将逝。 菁华儿子出生宴之后,萧景姒便在北赢暂住了一段时间,平日里,她与楚彧在人族为多,楚彧两边政事都要顾着,却不让她插手,她也落得清闲,带带桃花与梨花,梨花有专门教文武的老师,时常被他父亲送去北赢或者人族,在萧景姒身边的日子不算多,不过两岁大的孩子,便要帮着父亲处理政务,倒是桃花,因为身子骨不好,楚彧将她养在身边,十分溺宠。 这个问题,萧景姒说了许多次,楚彧每每多以男孩子不能娇惯为由,然后照样把梨花送出去历练。 梨花很懂事,从来不喊累,小小的孩子,信誓旦旦地对娘亲说:妹妹身体不好,将来要保护妹妹,不能太弱了。 这个时候,父子俩倒是出奇地通气。 这日,梨花桃花都不在大阳宫,萧景姒便闲来无事了,帮着楚彧看折子,也看看医书,她近来喜欢上了医术。 坐在她对面的楚彧显然心不在焉。 “阿娆。” 这是第三声了,萧景姒应了他,但是没看他,楚彧便一直叫她。 “阿娆。” 萧景姒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书,从对面的案桌坐到楚彧身边:“怎么了?” 楚彧说:“梨花去学剑了,桃花被晚月带出去。” 所以? 楚彧满脸期待地说:“阿娆,我们去滚草坪吧。” “……” 萧景姒着实愣了一愣。 楚彧抱着她软磨硬泡:“春天快过完了,我们还没有滚过北赢的草坪。” 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滚草坪是何意,红了脸,没说话。 楚彧用脸蹭了蹭萧景姒的脸,有点委屈地说:“别人都滚过了。”他说,一脸期望地看他家阿娆,“我也想滚。” 楚彧对此似乎很执着,提了不止一次。 北赢很多妖似乎都对此很执着,妖族风气不比人族,大家都是兽,春天一到,天一黑,草坪上一对对…… 萧景姒远远见到过一次。 她摇头,很严肃地跟楚彧说:“楚彧,不要跟风。” 楚彧凑过去,亲了亲她,软软地说:“阿娆,我想要。” 她不说话,他便继续亲她,用凉凉唇,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萧景姒被他闹得很痒。 “阿娆~” 又是这般,北赢白灵猫族的小猫音,能要了命的那种引诱与蛊惑。 他咬了咬她的耳朵:“嗯?” 一个字,尾音稍稍提起,低低沉沉的嗓音,带了几分鼻音,怎地魅惑人。 论撒娇功夫,桃花都比不过他父亲,猫儿似的,挠人心痒。 萧景姒最是受不住他这般刻意撩拨,小声问了句:“会不会有人?” 楚彧笑了:“不会的,我把那一片草坪全部包揽下来,我们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萧景姒无言以对。 楚彧抱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眼睛:“阿娆,乖,闭上眼睛。” 她听话。 耳边风声拂过,再睁开眼,便在草坪上了。 “这里风景好不好?”楚彧一副求夸奖的表情,“我特地选的,特别适合滚草坪。” “……” 一望无际的绿洲,风景是好,然而,他们又不是来赏景。 萧景姒想,许是双修起了作用,楚彧的瞬移妖法现在很好。 “清场。”楚彧对远处的成明说了一句,然后捻了个结界,迫不及待地抱着萧景姒躺下,“阿娆,要不要双修?” “嗯。” 他又问:“可不可以久一点?” 萧景姒笑:“可以。” “阿娆乖,给我解衣服。”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腰上…… 春天呐,那个明媚,那个荡呀荡呀荡,风吹草坪,滚滚绿色,风光极好。 千米之外,成明面无表情,很淡定地在清场。 “你们几个,还有你们,”成明对着几个正兴奋跑来滚草坪的男妖女妖说,“都去别处滚,这片草坪,尊上包了。” 众位滚草坪的同僚:“……” 尊上就是尊上啊,滚个草坪,居然要那么大那么大的地方,要是都滚个遍……不敢想不敢想! 众妖作鸟兽散,刚走几步远,就听见身后阵阵猫叫声。 “喵~” “喵~” “喵~” 这叫声,听着……好沸腾! 果然,白灵猫族是北赢最会叫的! 啧啧啧,尊上威武! 春天那个荡啊,继续荡,荡啊荡…… “喵~” “喵~” “喵~” 一阵一阵,荡!真真荡漾! 九年后,楚彧妖王退位,太子继任,一统人族与北赢,年仅十岁。 之后,北赢便极少有人再见到楚彧妖王与萧后,有坊间传闻说,人族有一对游医夫妻,模样惊为天人,像极了名动北赢的帝后。 ------题外话------ 推荐我的新书《暗黑系暖婚》,若是搜不到,就在作者其他作品里找。QQ阅读暂时还没有。 新文治愈暖宠风,1v1双处,摇滚巨星和天才医生的互宠日常,讲述一只变态黑化美人医生是如何‘温润如玉’地将神坛巨星拉到地狱一起……滚浴缸的荡漾故事。 正文终于写完了,说不出来的感觉,舍不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说再见,番外再聚,凤青和桃花的故事~ 最后,结局了,求一波鲜花,让我在鲜花榜多坐两天。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