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疚痛-《玉堂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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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看着覃楠兮眼底的坦然和愤怒,已渐渐明白过来,她虽知道覃子安与司徒逸前嫌冰释,却是真不知道司徒逸曾收到的那封密文是不是覃子安所投。更不会知道,那密信中到底说了些什么。
既如此,柳七只好将心思转到此行的另一个图谋上。司徒逸重情重义,这是他的优点,却也是他的致命的弱点。自己与司徒逸之间罅隙已生,只好让覃楠兮这根情丝牵绊他了。毕竟他们两人多年相交,柳七心底里,其实并不希望将来的对阵之中有司徒逸。
借着低头喝茶之机,柳七迅速调整了自己,抬头道:“如何?且不说这次兵势险危,牧云可谓竭力一战,幸而皇天庇佑,他得胜凯旋。可单就着耀日军功,小姐难道不知道这就是把利刃?稍有不慎,牧云便难逃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命运?”
覃楠兮毕竟单纯,心思被他牢牢牵住,只顾反问:“可你不是说逸哥哥和长平王已议定,大战之后他便归隐?”
柳七目光一冷,厉声问:“这样的军功,是以仁儒文雅著名朝野的长平亲王敢冒领的吗?是牧云能如愿归隐的吗?”
“这…..”覃楠兮不由跌坐案后,满眶眼泪滚滚而下“逸哥哥受长平亲王之感带兵勤王,各道兵马使亦感长平亲王大义而来。长平亲王以文弱双肩荷大楚安危!恰逢其时,民间传出‘真命天子,正承受天命,于危亡中伏身国境,呵护国危民生’的谣传?而恰巧,此时洛河又现天谶奇石?长平亲王,他终究是没放弃那……”覃楠兮将“皇位”二字,并着留给父亲的万千疑问,吞回了咽喉。
柳七不咸不淡的道:“小姐聪明!既然能想到这一层,那只需再往前半步,假设长平亲王顺应天意民心……那依小姐看,像牧云这样见证并参与了‘真龙’出世的勋将,通常会是什么下场呢?”
柳七的声音,仿佛此时室外那夹杂着雪粒的烈烈西风,凛冽过耳,寒痛入骨。覃楠兮满腔翻涌着苦涩,咬牙强忍住疚痛。是她,是她自己劝他“顺势而为”的!她一定要竭尽全力拖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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