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登基和大婚仪典定在三日后。 一整夜狂欢之后,幽无命和桑远远封锁了宫殿的门窗,取出天衍镜。 桑远远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平放在如水的镜面之上。 镜面微微一荡,她清晰地感应到了气机。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若是一定要打个比方,就好像用脑波在操纵一台电脑。 片刻之后,她收回了手。 “可以。”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天衍镜可以支撑三个时辰,我只要在三个时辰之内找到姜雁姬,就有足够能量带着她一起回来。” “有危险吗?”幽无命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有!”桑远远严肃地点了点头,“我在那个世界的身体,不知道死了没有。如果死了,我可能得操纵着骨灰逃出墓地,还得用自己的骨灰在姜雁姬面前一个字一个字拼给她看,确实是个又危险又困难的任务。” 幽无命嘴角一抽:“……小桑果!你正经点。” 她幽幽睨他:“昨夜吃了又吃,我求你正经点,你饶过我了么。” 幽无命毫不心虚,长臂一揽将她捉进怀里,掐住了下巴:“还是太过纵容你。” 桑远远赶紧讨饶:“我那个身体应该是植物人状态。我过去之后,迅速逃出医院,找到她,带回来,没有难度的!相信我!” “嗯。”幽无命放开了她。 桑远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手掌摁在了镜面上。 幽无命眼睛一眨也不眨。 等了许久许久。 忽地见她睁了眼。 幽无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却见她眸中没有丝毫灵动,冲他微微皱了下眉,道:“帝君与妾尚未完婚,独处一殿,于礼不合。” 幽无命:“……” 漆黑的眼睛转一下,再转一下。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桑远远魂穿异世的这六年,那个木头人桑王女,是谁? 可不就是眼前这位。 幽无命只觉喉咙发干:“你是何人。” 只见她眉眼之间更是不悦:“帝君乃天下共主,一言一行,皆是天下表率,如此顽笑,成何体统?” 幽无命:“……”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便见她起身要走。 幽无命难得地急了,张开双臂拦下她:“你要去哪。” 眼前之人,明明是小桑果的脸蛋的身体,但浑身上下,没有她的半丝灵气,比偶还像个木偶。 他又不敢动她。 她施了个刻板标准的礼:“妾回桑州待嫁。帝君,请勿阻拦。” 幽无命瞪着眼睛,侧开身。 便见她一眼也不看他,规行矩步,从他身边迤迤走过,毫不留恋地向着殿门行去。 幽无命深吸一口气,一记手刀劈晕了她。 往怀中一揽,想到了什么,差点儿把她扔了出去。 幽无命:“……操。” 抱着她,感觉就像是背叛了自家媳妇。 扔了她,摔痛的还是自家媳妇。 幽无命觉得自己太难了。 他把她放回了床榻上,蹲在床榻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思来想去,总没个头绪。 她这模样,和假姜雁姬以及梦无忧这种‘穿越女’,实在是半点儿也不像。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焦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 这三个时辰,当是幽无命人生之中最漫长的三个时辰。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很久…… 幽无命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天都黑了,早也过了三个时辰,小桑果为何还没有回来!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瞬间,身上爆发的杀意几乎冲破了殿顶。 他大步踏出宫门,询问宫人,得知已足足过去了七个时辰。 把七个时辰当成三个时辰,难怪这么漫长。 幽无命觉得自己变成了油锅上的一只蚂蚁,又像是断了翅膀落入蛛网的一只蝴蝶。 他转了半天,又蹲到了床榻面前,瞪着睡得一本安详的她。 “小桑果,小桑果,小桑果……” 他低声紧张地唤。 声线已然沙哑。 她却一直不醒。 幽无命不知这一夜是怎样捱过的,天光照进来时,他迷迷糊糊地望着那明亮的光线,只觉脑子一阵阵发晕。 一切好像已经没了意义。 就在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截木头或是一潭死水之时,床榻上,忽然传来极轻的嘤咛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瞪着眼望过去。 便见她皱着眉头,一只手不知何时捂住了后颈,哼哼唧唧睁不开眼睛。 幽无命:“……” 他忘了,昨天他一个手刀劈晕了那个木头桑远远。 所以,她其实早已回来了,但是这具身体在昏迷…… 幽无命笑:“噗哈哈哈哈!” 幽无命怒:“我杀我自己!” 桑远远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幽无命,你怎么了?” 他把黑眼珠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没,没事。小桑果,怎么样。” 假装漫不经心。 桑远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眨眨眼,道:“姜雁姬,随便处置吧。咱娘说,不要那个身体了。” 幽无命极慢极慢地吸了一口长气:“见过了?” “嗯。”桑远远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在另外那个世界过得挺好的,很幸福,不愿回来。” 幽无命嗤地一笑:“那就好,我也不想见她。来了我还得多养一张嘴,花我许多钱。” “你真像她。”她低低地嘀咕了一句。 他暗戳戳地观察她的表情,像个掠食者一样,不动声色地凑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圈进怀里。待她稍微回了回神之后,他干脆利落地把她摁进了满床云被中间。 这一回,幽无命直接就不放她下床。 长臂圈着她,气息裹着她,他盯着她,咬牙暗恨:“弄到大婚,我看你往哪跑!” 桑远远:“?”跑?跑什么?为什么要跑?谁要跑? 她又不是什么落跑新娘小甜心。 简直有毒。 桑远远很快就知道了什么叫做死去活来。 她知道他在床榻上很凶,却没料到竟能凶到这个地步。她都没机会正正常常地挨一挨床。 她发现他的乌发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夹了一缕白发,但她根本没有力气去问,甚至连抬手抚一抚那缕白发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的手指绵软地瘫在身侧,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滩水,任他把她拢成各种形状。 她发现,这一仗他打得比任何一仗都要畅快。 直到礼官来催,幽无命才发现自己放纵过了头。 忘了时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