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被珍惜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大约……就像是炉子上炖的卤肉一样,细火久焖,咕噜咕噜煮开,完全酥软了。 易桢最开始只是单纯地吻,后来忽然又觉得不满足,小小地舔了一口他脖颈旁边的那块疤。 他们俩原来是抱在一起的,他的手扶着她的腰,又想用力,又不敢伤着她,只攥着她素白的寝衣。 她只不过稍微舔了一口,他扶着她腰的手立刻松开了,挪到脸上去挡住眼睛。 姬金吾一身紫罗带春衣,眼神都不敢叫她看见具体,抬手完全遮掩住了,想必骨子都酥软得一塌糊涂。 “还疼吗?”易桢问。 “不痛。”姬金吾回答得很快,他身子都绷着,又说不痛,不知道在为了什么紧绷着。大约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发出别的声音。 “我可以咬一口吗?我轻轻的。”易桢问。 姬金吾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先答应了:“好。” 于是易桢咬了他一口,像她说的那样,很轻。又是吻、又是舔、又是咬,他那块皮肤上全是细碎的吻痕和轻轻的牙印,疤倒是不明显了,只叫人觉得他被人深深地爱着、渴求着。 易桢很满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坐起来,打算起床了。 姬金吾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下床铺去,从身后抱住她:“再咬一下。用力咬。” 易桢笑了,往后仰了仰头,靠在他肩膀上,偏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怎么了?” 姬金吾说:“疼。我还活着。” 他好像有点回过味来了,明白自己所处的,依旧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人间,身边软腻腻靠在他怀里的姑娘也还活着,在对他笑。 怎么会…… 他还活着。他活着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情?骗人的吧? 易桢转过身来,这下他们俩都在榻上相对跪坐着,还都披散着长发,倒像是新婚夜里,夫妇二人结发同心,许愿要一同渡过余下的一生。 易桢伸手去环住他的腰腹:“嗯,我救你去了。” 姬金吾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你用药了?你用了多少?” 易桢含糊其辞:“也不是很多。大夫昨晚帮我把多余的药性化解了。” 姬金吾自己用过那种短暂提升修为的药,自然知道事情不像她说的那样轻巧。 他之前被她舔吻得眼睛里全是水光潋滟,所以才用手去挡住自己的眼睛,怕她看出端倪。 可是泪水不会凭空消失,现在不挡着了,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姬金吾一把将她抱了回来,把她摁在自己怀里,他的脸越过她的肩膀,确定她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才终于放任自己的眼睫眨了一下。 姬金吾说:“是我不好。你受这种罪,都是为了我。我……我……” 他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易桢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药香,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十分确定地说:“你哭了是不是。” 她觉得有些好笑。他痛了十几年了,他不可怜自己,倒是为她短短几个时辰的痛苦而落泪。 易桢觉得很有些荒诞,可是荒诞中又升腾起无边的难过和心酸来。 她轻轻去推他的胸膛,推开了,才看见他满眼的惊诧。 她怎么也在流眼泪。 姬金吾用指腹去擦她眼角的泪水,他慌乱起来,急忙要去叫大夫:“你是不是还疼?” 易桢擦掉了眼泪,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不痛了。” 姬金吾模模糊糊知道她在哭什么,将她的手反复握了握,赌咒一般许诺道:“不哭了,以后再也不叫你哭了,不然我就——” 这话没说下去,是因为易桢捧着他的脸,在一点一点靠近他。 她要吻他了。 阿桢吻他,阿桢爱他,阿桢珍惜他,阿桢舍命也要救他。 姬金吾心绪难平。 他主动吻过去了。 他方才急着要去找大夫,因此反而比她坐的更外边,摸索着拢住她的手,觉得有些冷了,捂在自己的心口上给她暖手。 易桢原本是靠手撑着身子的,被他握了过去,稳不住平衡,直接仰躺在了紫罗绣褥上了。 姬金吾立刻俯身,续上了这个意外中断的吻。 被褥十分柔软,姬金吾将她的头发往上捋了捋,怕自己俯身的动作压着她的头发。 易桢微微眯着眼睛,让他摸自己的头发,手臂挽着他的脖颈。方才眼角漏出的那颗泪水已经摔到锦被之中去,找不见了。 相尹城是座山城,临着江国大泽,山水相映,风水一绝。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仿佛穿花寻路,便可直接探到白云深处。 第(1/3)页